弯弧的顶如是一道苍穹照耀在信徒之上,明亮色彩的墙绘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桑教的故事。这里的每一处都价值连城,每一处都有历史的气味,风吹着巨大的彩色玻璃微动,五彩的斑斓照在一幅又一幅的画上。从外走到内,仿佛逆着时间长河来到创世纪之时。
这里是桑教的总部的瞻礼厅,是巨大建筑的第一个厅室,大约三百来平。除了这些画作还有两个巨大的雕塑分列东西两侧,是两只人首蛇身长翅膀的怪物,名为亚当和夏娃。他们是神帝手下的天使堕落而成的叛神,被下凡的神帝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从此除了神帝再无其他神明。
走过瞻礼厅便是便有一个回字形走廊,大约有五米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文物,记录着更多神帝的故事,还有桑教历代俊才的故事。
推开瞻礼厅正对的回字形走廊中央的胡桃木门,一个巨大的教堂映入眼帘,这里共有三层却没有一根大粗柱子来支撑,是神学的奇迹,是建筑学的极致。
教堂的东北角有一个黑色的像是巨大电话亭的建筑,这便是忏悔室,踩着原木色的地砖便可到达。地砖上有着精美的浮雕,但不是刻上了传奇来歌颂,而是烙下了邪祟恶诡来践踏,据说地砖被磨平之时,上面的这些邪祟恶诡就彻底消失了。
一阵滴答的高跟鞋声音响起,一袭白衣红眼蓝皮的女子手握《桑经》走到了教堂的中央。她的全身并无任何贵重之物装点,只有薄薄的衣衫,微隆的肌肉线条展现了一种刚柔并济的美,一束光微微倾泻的落在她的肩膀,给人一种神圣之感。
“这位是我教的圣女碧纱芭莎,莫奇先生请跟我来。”,教皇领着莫奇走向忏悔室,碧纱芭莎看见莫奇眼睛中闪过复杂的光辉。
莫奇的瞳孔也放得很大,虽然彻底变了个样子,但只是这一眼莫奇就肯定,这人就是阿娜曲。他心里的担子瞬间放下了一些,原来桑教只是迎回了他们的圣女,想必就是为了此次的慈善而紧急召回的。
圣女冲各位来客微微低头,翻开《桑经》朗读道:“我们要常常反省,不是自己的就要知道悔改。我们要认罪悔改,相信我主神帝必以慈爱和恩慈原谅。从心底里忏悔,接受我主神帝的爱和怜恤,他会赦免你的一切过往,唵门。”
碧纱芭莎从东侧进入忏悔室,莫奇从西侧进去,密闭的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会将你的虔诚传达给我主神帝,请你诚心的忏悔。”,碧纱芭莎的声音冷漠又空灵,从有着许多雕花的木窗传到莫奇的耳朵。
“阿娜曲小姐,你没事就好,还以为是什么坏人把你给带走了,若是如此我一辈子都会责怪自己。”
“阿娜曲小姐,我这几天记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有很多种我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在我的身体里流窜,我好害怕有一天自己谁也救不了,也好害怕有一天身边谁也没有。”
“阿娜曲小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我们才几日不见,你好像瘦了一大圈。”
碧纱芭莎忽然吐出一口黑血,莫奇抓着雕花,落下了眼泪:“阿娜曲小姐,你怎么了!”
碧纱芭莎伸出手指作了嘘声,又吐出一口黑血:“看来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主神帝忏悔,那你就好好听我说。”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聆听神帝的声音,接受神帝的旨意,通过了层层选拔最后成为了圣女。你知道吗,有很多宗教的圣女其实就是供教徒泄欲的工具。”
莫奇捂着自己的心脏:“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碧纱芭莎满意地笑道:“我不是这样的,我只属于我主神帝。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莲国,如果不是你们发展太快,我或许跟别的圣女会是一样的存在。”
看着莫奇舒心但又疑惑的样子,碧纱芭莎笑得更开心了:“因为需要我时不时放出几只诡去杀人啊,这样才能让教徒相信我们能够保护他们。我是桑教中善意最高的人,也只有我能最好的掌控圣物和其中的诡。”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吐出黑色的血,我能做什么?”
莫奇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在这样的隐忍中情绪反而更加地强烈。
碧纱芭莎张大嘴巴笑着,连黑色的血痕都没有擦掉:“这也是因为你们莲国,放出来的诡造成的影响不够,所以就用颜料涂抹我的皮肤让我看起来更加神圣咯,经年累月的涂抹,颜料已经长到皮肤里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毒素。”
莫奇激动地扣着雕花,正要说话,碧纱芭莎用颤抖的手再比划了一个噤声。
“你知道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吗,是顶着神圣的名义作着鬼祟的事情,是听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功勋,还要告诉他们我主神帝已经赦免罪行。”
“你知道他们多过分吗?多变态吗?可偏偏就是这群人,掌握着最多资源,手里握着花不完的钱,他们宣扬着不能仇富,要先觉得自己是富人才能成为富人。他们说世界上要有不同的声音,但真正声音全都被他们掌控的媒体给吞了。”
碧纱芭莎又吐出一口血,她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这个世界坏透了,可惜我还没有去莲国和东国走走,不知道是富人掠夺了我主神帝赐予善良之人的寿命还是本来就无神回应。”
莫奇一下抓碎了木雕,从一个小缝中握住了碧纱芭莎的手,尖锐的木尖划破了他的手臂:“那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去莲国走走,我陪你!”
莫奇的血液越靠越近,碧纱芭莎手中的《桑经》忽然有了些颤动,她将转过身去将《桑经》死死摁住。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去沙洲吗?因为有一天桑经上忽然冒出了以前没有的字:【世界的唯一救世主,世上唯一的一个极善之人将会在沙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