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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闯禁林者,其心可诛。”

只见,影卫纷纷让出一条道,身袭黑色狐裘的青年缓缓步上前来。他脸上的寒意恍若极寒之冰,每踏一步,压迫感越强,周遭空气瞬间凝结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影卫握紧手上武器,朝着两个黑衣人杀去。

霎时,现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洛苓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艰难地望向前方背影。在血腥的弥漫中,屠杀的背景下,那人宛如从阴间走来的修罗,强大而令人心生畏惧。

似是留意到她的目光,那人转身过来。当他的目光投到洛苓身上时,他微怔,脸上全然没有方才的寒意。

他移开步伐,缓缓走向她。

走到距洛苓只有三步距离时,他停住步子,一脸懒散地微昧着眼,对上洛苓复杂的目光。

玱诀勾唇微笑:“小蛇妖,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这么狼狈。”

洛苓:“……”这人说话的语气还是这么令人讨厌!

她已经变换了容貌,他还是认出了她。这点让她有些意外。

支撑了这么久,洛苓的身体早已透支,眼前一黑,双眼一闭,脑袋径直往前跌去。

玱诀半蹲身子,双手捧住向他靠过来的小脑袋。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血迹,眼里多了几分让人难测的意味。

将洛苓拢进自己的胸膛,掀开被血染红的袖子,一朵黑花曼珠沙华深深烙在布满伤痕的手臂上。

“果然。”

玱诀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将袖子拉回去,遮住黑花,将洛苓稳稳抱起。

“殿下。”从朔上前,看到殿下怀里躺着奄奄一息的女子,不禁开口询问,“她就是您一直要找的人?”

玱诀不语,面色沉得可怕。

众人只觉得身体禁不住哆嗦起来,仿若身处极寒之地,那凶猛的暴风雪随时出来袭击他们,将他们淹没。

……

苍盐王府。

玱诀抱着洛苓步伐急促地进入王府,脸上挂着他平日少有的焦急。

恰巧进来的巫医见此情景,便知道出了事,什么也没想,急忙跟了去。

“殿下,发生了何事?”

“巫医!”

“快来看看她!”

玱诀边将洛苓放置榻上边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性命!”

巫医瞥了眼榻上半死不活的洛苓,皱眉问道:“她是谁,对殿下很重要?”

“她身上有着跟本王一样的黑花印。”玱诀神色难掩恐慌。

巫医也知道事况的紧急,也不踌躇,立马为其施法。

随着法力的输入,一抹淡淡的薄雾覆上洛苓的肌肤,穿过她的每一根血管,修复着每一处伤口。

见着洛苓的眉头抖动得一下一下的,好似极为难受,玱诀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魔兽林的惨状,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

施法莫约有两个时辰,巫医的额间挂着几颗汗珠。

“属下已将她的伤势修复,只是她灵力消耗太大,还需修养几日。殿下派人好生照看她,属下就先回去了。”

巫医施施然朝着玱诀行了礼,自觉退出房门。

玱诀目送他离开,待再回头,榻上的女子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浑身泛着银光的小白蛇。

此刻,小白蛇的身体开始挪动,它抬起小脑袋,望向立在门前的玱诀,歪着头一愣一愣的。

玱诀没忍住轻笑出声:“放心,本王这次不会杀你了。”

他袖子轻轻一挥,暗桌上凭空多出口缸。这缸只有盆大,琉璃做的,里面盛有水。它极有灵气,不由分说,直接将小白蛇吸进去。

得到了水,小白蛇畅快地游动。

看着小白蛇游得欢快,玱诀眸光里带着几分喜悦:“这上好的琉璃缸,便宜你了。”

说罢,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到房门口,他貌似念及什么,复而回头看向琉璃缸,准确来说,是看向缸里游动的小白蛇。

“本王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玩会儿。”他说得极认真,像个即将出门而嘱咐家里小孩儿在家等他的大哥哥。

小白蛇围着琉璃缸转了一圈,算是在回应他。

“殿下。”

玱诀走得太快,快得从朔都快跟不上了,只得追着他的影子走在后面。

“昨日擅闯禁林的那些人,一日之内,本王要知道他们所有消息。”

从朔遵命:“是。”

洛苓的伤势不轻,莫约要半月才能完全恢复,许是玱诀留下的琉璃缸的功劳,让她的身体不到三日就完全恢复如初了。恢复人身后,她就坐在桌前,轻咬着指甲冥思。

玱诀将她带回来安置在这里,除了那日,他没有再来过。吃食日日有人送到门口,每天三顿,一顿不落。

许是考虑到她的安危,玱诀将他的坐骑白虎送过来。

此刻,白虎蹲在房门处,它将脑袋靠在前爪上,眨巴着大眼睛,悠闲得很。

洛苓用手托着下巴,眼睛时不时转向房门蹲着的白虎,然后对着它吐几口气。

“我说,我就在这儿坐着,哪儿也不去,你不用这样一直盯着我不放。”

白虎眨眨眼,像是点头,继而转动笨重的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前爪。

它莫不是被玱诀养傻了吧?

这时,一直赖在地上趴着的白虎忽地抬起四肢站了起来。

洛苓心里一惊,有人来了。

见着自家主人,白虎骄傲地仰起脑袋,吼了两声,尾巴一甩一甩的,像在巴结。

玱诀笑笑,拿手示意它坐回去,它才乖乖坐回原来的位置。

洛苓转头看去,玱诀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洛苓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就见玱诀手里忽然多了样东西,此时,他正把玩那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这只海螺,是在本王的房间里捡的,想必是某人那夜无意间落下的。”

不等洛苓开口询问,玱诀就已经说明东西来历。

听他这么一说,洛苓倒是想起来了。

应该是她脱离玱诀那时侯掉落下来的。

那么之前的某个夜晚,那隐隐约约的海螺声也就说得通了。

洛苓从记忆中回神,脸上换作温和的笑意:“是我的东西,多谢殿下归还于我。”

说完便上前去抓,玱诀却是将玩着海螺的手换成另一只空手。洛苓愣住片刻,然后面色不改去抓另一只手,玱诀又将手抬高一些。

“殿下这是何意?”洛苓脸上笑意依旧,只是明眼都能看得出来那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