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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来越这是第一次使用幻杀阵,因是新阵法,难免有些地方有些差强人意。

他站在窗前一边看一边想怎么能让幻杀阵的威力再大些,消耗的灵力更少些。

最主要的是,不光能影响到这些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而是像炎云境中的冤兽一般,能够影响到元婴期的修士,甚至是化神期的修士。

除此之外,也在想,这阵的杀伤力太大,不能让心术不正的人学去。

瓜井洲这些人大多是筑基期,少有一两个金丹期的修为也不高。

那些半兽人许是本就受人操控,倒是没怎么受到幻杀阵的影响。

但操控他们的人都自相残杀起来了,他们自然也免不了被操控着出手。

半兽人的修为都不怎么高,相当于人修是金丹期,可凭借着比人修强健许多的体魄,以及不知疼痛的肉体,互相残杀起来却是十分狠恶的。

几乎招招都是杀招,不敌的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丢了性命,而是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拉了一地。

看着底下的血腥,梵净身后的一位小和尚有些不忍。

小和尚甚至想,那些半兽人也是受人操控,留他们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梵净一眼看穿了心思。

“是不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可你看他们的眉眼间的凶厉血气,有哪个是没有造下杀孽的?

三魂七魄不全,活着也只会再受人操控。

昨日咱们不也杀了那几个半兽人?

过度的仁慈不仅是害自己还是害旁人。

在咱们之前,不知有多少修士死在这些半兽人手里。

你看看他们那个身上是没有带着杀孽的?

对傀儡来说,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若真觉得自己的善心无处安放,一会便多念几句往生咒超度了他们。”

梵净知晓这个小师弟是什么脾性。

小师弟名叫梵沉,连师父都说是天生的善人,走在路上都得小心着,生怕踩死一只蚂蚁。

昨夜也曾提出将那几个只是受小二操控的半兽人放了。

是他和另外三个师弟不顾他大发的善心将半兽人斩草除根。

今日见着下面的厮杀,只怕那满腔的善心又泛滥了出来。

为了防止梵沉惹的桑来越不快,梵净不等他开口就先说了几句重话。

这几句重话将梵沉本想开口说的话压了回去,梵沉想说几句话来辩驳,可看着底下明显都造过杀孽的半兽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却并不赞同的想着,半兽人只是这些恶人手里的刀,造下的杀孽不应该让半兽人承担。

可他却没有想过,杀了人的刀是凶器,也是要被销毁或是封存的,这些半兽人是比刀更凶狠的凶器,更是幕后之人手中的傀儡。

若留下他们的性命,他们便会永远是恶人手里的杀人利器!

即使关着也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在幕后之人的操控下生出暴乱来。

除非他有能力除了幕后之人,解除了幕后之人对半兽人的操控。

可他不过是一个刚刚突破金丹期的小和尚,哪里有除了幕后之人的能力?

更何况,即使除了幕后之人也有可能无法找回半兽人被抽走的魂魄。

半兽人有一半的妖兽血脉,又都是些肉食的大妖,自然继承有肉食妖兽的嗜血残忍。

杀过人、做过恶的半兽人几乎就跟尝过人味的狼一样,一旦尝过便会永远记着那个味道,一有机会便会伤人。

桑来越和梵净都不会去赌那个弃恶从善的万一,这些被人为制造出来,抽走了一魂三魄还造下杀孽的半兽人还是尽数除去的好,省得给日后留下隐患。

梵净的另外三个师弟也是这么想的。

几人看着满地的血腥虽有慈悲却并未如梵沉一样想着留他们性命。

只想等事了之后多念上几声往生咒助他们投胎。

半兽人死,那受操控的一魂三魄没了用处也应是能回来。

来世不管是投人胎还是兽胎都好过这世受人操控。

只是这些半兽人造了杀孽,想必也是投不了人胎的。

梵沉见几个师兄都不赞同他的慈悲,喉头滚了滚还想说话,最终却只是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在他心中,此时的镇子与人间炼狱无异,他的师兄则是造成这一场人间炼狱的罪魁祸首!

等回了菩提山,他定是要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住持。

对错善恶由住持和佛主来评判!

梵沉想,大慈大悲的佛主定然是不会赞同几位师兄的做法的!

此法实在是太过残忍!

梵沉即使转过了头去不看,耳朵却还是能听着的,他不忍的闭上了自己的眼,又封住了自己的耳,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手里的佛珠更是被捻的飞快。

桑来越听着后面的动静,对梵净道:“你这个师弟倒是慈悲心肠,就是慈悲太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反倒显的有些太拎不清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你们回了山,下次只管让他一人下山历练,事教人一次就会了。”

桑来越说完也不等梵净回他,看着底下的厮杀皱了皱眉。

倒不是发了和梵沉一样的善心,而是发现了幻杀阵一处明显的弱点,或者说是漏洞。

桑来越回想了下冷竹心所说的,冤兽林里的冤兽所用的法子会让修士自相残杀,而冤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那定然不可能只是一场,否则还会剩下一半的修士来。

更可能的是,不断的幻象不断的厮杀,直至只剩下最后一人。

可他所布下的幻杀阵,却只是一场,二人之间决出的胜者会不再受幻杀阵控制。

这会底下就有不少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碍于困阵无法进入屋子,正焦急的寻找着能暂时藏身的地方。

可镇子上的房屋都修建的十分低矮,没有院子,门外也并不像平常小镇一般放置着木柴等物。

也只有街上的摊子后头能暂时让他们躲避。

摊子却也在众人的厮杀之中被毁掉了不少,一时间他们除了抱头鼠窜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桑来越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到要怎么将幻杀阵的升级。

眼看着苏醒的人越来越多,桑来越只能放出威压,而后又快速的布下另一道幻杀阵。

这次布阵的速度更加快了一些,还在某些地方做了一些改进。

饶是从幻杀阵中苏醒,警惕了不少的人也再度陷入了幻杀阵之中。

新一轮的厮杀开始,桑来越却没再盯着看,而是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石头,蹲在地上重新布置思索起了幻杀阵的改良方法来。

石头在桑来越手中快速挪动,桑来越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嘴里念叨着不对不对,眼睛却越来越亮。

梵净师兄弟几人知晓桑来越是在研究阵法,都直愣愣的站在窗边,手里的佛珠都不再捻动,诵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生怕扰乱了桑来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