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渊摸了摸鼻子:“我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您何必这么埋汰我和烟洛,本来就是你们对烟洛心存偏见,是你们的错,现在说的好像是我和烟洛错了一样。”
宁王被他气了个倒仰:“本来就是你们的错!那楚烟洛声名狼藉,尚未成婚就已经怀了个野种,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也就你拿着当个宝!你不娶她,她根本没人要!否则,她又怎么肯回来给你做妾?”
“不是烟洛自己要回来的,是我把她接回来的。”
“我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反正你马上把她给我赶走!”
“父王!我要是把烟洛赶走了,她根本没有地方容身,楚家都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
“你要是不把楚烟洛赶走,信不信我也跟你断绝关系?”
萧清渊脸色冰冷一片,那股倔强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父王难道以为我怕这个不成?我不做这世子也很好!最起码我的婚事我能自己做主,不用你们给我娶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回来!”
宁王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就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就会跟他对着干,一点儿都不肯妥协!
好一会儿,他才压制住怒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孝顺,天天就差把我和你母亲气死了,还好意思嫌我偏心世子妃?世子妃有多孝顺我和你母亲,你自己一点儿都看不到?”
萧清渊皱眉:“沈晚棠又怎么孝顺你们了?”
“她今日为何会在厨房?”
“我怎么知道她为何会在厨房?也许是馋了。”
“胡说八道!世子妃是那种嘴馋的人?”
“那她去厨房做什么?”
“她亲自给你母亲做了可口的饭菜!而且不仅给你母亲做了,还给我也做了,派人送去了钦天监,钦天监的人见到我儿媳妇这样孝敬我,个个都说我有福气,得了个好儿媳,将来家宅必定兴旺。”
宁王冷冷的看着他:“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可曾给我做过一次饭菜?可曾叫人给我送过吃食?”
萧清渊愣住了:“她今天下厨,是为了您和母亲?不是她自己嘴馋?”
“当然不是!”
宁王如今是打心眼儿里对儿媳妇满意的,儿子天天给他丢脸,可儿媳妇很能给他争脸,今日儿媳妇派人给他送了她亲手做的饭菜,叫他在外人面前找回了丢失许久的面子。
他想起钦天监那些人对他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心里就觉得舒服畅快。
那些人私下里都觉得宁王府有一个那么不争气的世子,很快就要败了,但今天沈晚棠一出手,他们就立刻又觉得,宁王府如今有个又厉害又孝顺的世子妃管家,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败了的。
这是自从儿子认识楚烟洛之后,宁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抬起了头,他受到了久违的恭维。
这叫他怎么不偏心儿媳妇?
这样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自然要好好护着,不能叫儿媳妇寒了心。
宁王看着儿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梧桐苑,给世子妃道歉!”
萧清渊立刻就拒绝:“我给她道什么歉?今日是她打了烟洛,应该她道歉才是,我不去!”
“楚烟洛以下犯上,辱骂世子妃,世子妃教训她是应该的!难不成她一个妾还要骑到正妻头上去?如果这都不教训,往后府里怎么立规矩?你想叫府里丫鬟婆子都学楚烟洛,骂主子是狗?”
“您也太小题大做了,哪有那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世子妃教训妾室,你却替妾室出头,落了正妻的面子,这叫宠妾灭妻!这是家族衰败之兆!”
宁王咬牙切齿的道:“你不去道歉也行,我现在就叫人把楚烟洛赶出宁王府!你最近还颇疼宠一个叫画意的丫鬟是吧?也一并赶出去!你如此不尊重正妻,那就别想要什么妾室和通房丫鬟!”
萧清渊大惊失色:“父王!这事儿跟画意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殃及无辜!”
“你去道歉,就不会殃及无辜。”
“我去给她道歉多没脸。”
“你还知道要脸?我以为你早就把你的脸皮扔了!你既然知道没脸,那怎么不替世子妃想想她被楚烟洛辱骂会不会没脸?被你兴师问罪会不会没脸?”
“这……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就见烟洛满身是血,被人欺负,就想也不想的吼了沈晚棠几句,我最多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这也有罪吗?”
“没有罪,但你已经成年,你要为你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宁王说完,喊了侍卫:“彦城!”
侍卫应声而入:“王爷,属下在。”
“去,把楚烟洛和画意都给我绑了,扔出王府去!”
“属下遵命!”
彦城说完,转身就要走。
萧清渊吓得赶紧拦住他:“父王,烟洛这会儿需要静养,你把她赶出去她命就没了!”
“那岂不是正合我意?她死了,我宁王府就彻底清静了!”
萧清渊见父王这样冷酷坚决,只好妥协:“我去道歉还不行?”
“早答应去道歉,我还用跟你费这么多口舌?彦城,送世子去世子妃的院子,你听他道歉了,再回来复命,他要是敢糊弄我,就把他连他那个妾,一起给我扔出去!”
“是,王爷。”
萧清渊脸色发青,父王逼他去道歉就算了,居然还不信任他,要派彦城盯着。偏偏彦城还是个死脑筋,只会严格执行父王的命令,一点儿都不会通融。
他握了握拳头,看了一眼彦城高大结实的身材,深吸一口气,又把拳头给松开了——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彦城是生死搏杀出来的金甲侍卫,对敌意最是敏锐,他看了一眼萧清渊握紧又松开的拳头,根本没放在心上。
反正他就算站着不动让世子打,世子也赢不了。
他朝萧清渊公事公办的道:“世子,请吧。”
萧清渊恨恨的瞪他一眼:“用你说?”
他一撩袍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