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合院一片灯火通明,三位太医轮流给萧清渊诊脉,然后又一起商讨如何用药。
三人开出了药方之后,宁王妃还是不放心,特意叫了沈晚棠再看一遍,等沈晚棠点头说开的药方很合适,她这才叫人去抓药。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这位很不受萧世子喜欢的世子妃,竟然被宁王妃这样信任,抓药都得世子妃点头。
给萧清渊看完之后,太医又给墨机也看了,他被发现时,死死的护在萧清渊身上,他受的伤要比萧清渊重的多。
除了他们主仆两个以外,在现场还发现了一名年轻女子,她昏迷不醒,也被宁王带回来了。
宁王觉得这名女子能出现在那里,绝对不是巧合,等她醒了以后,有必要要审一审。
一连几日,宁王府都大门紧闭。
外面关于萧清渊已死的消息越演越烈。
宁王妃心急如焚:“渊儿怎么还不醒?不是说他已经渡过危险时期了吗?棠儿,你要不给渊儿扎两针?看看能不能将他唤醒。”
沈晚棠点点头:“那儿媳试一试。”
她其实很擅长用针灸刺激穴位唤醒昏迷的人,甚至擅长叫濒死的人回光返照,上一世,她学针灸,就是为了唤醒一些重伤昏迷的人,问一些宝贵的线索。
但她一直没有给萧清渊做针灸,是因为萧清渊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恢复醒过来,强行刺激让他清醒,会让他痛苦很多。
不过,既然婆婆有要求,她自然就满足,反正萧清渊看起来好日子不太想过了,也该多受点儿苦。
沈晚棠叫杜鹃给她取了银针来,她坐在萧清渊身侧,一根接一根的银针扎下去。
一刻钟后,萧清渊便睁开了眼睛。
宁王和宁王妃全都精神一震,他们没想到,沈晚棠竟然真的能把萧清渊唤醒!
二人欣喜的上前:“渊儿,你可算是醒了!”
“渊儿,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萧清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他嗓音沙哑的开口:“我没死?”
宁王妃瞬间落下眼泪来:“差一点儿,渊儿,你父王若是再晚去一会儿,你可能就……”
宁王也红着眼睛道:“你侥幸保住一条命,这次能死里逃生,下次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渊儿,你以后万万不可为了个女人去跟人拼命了!”
萧清渊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他头很疼,身上也疼,想必是被那栋坍塌的楼宇给砸的不轻。
但是,当时除了他和墨机以外,还有一名年轻女子也在里面。
他忍不住问:“父王,你找到我的时候,可有看到一名女子?”
“有。”
“她现在如何了?父王可有救她?”
宁王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太好看,连原本红着的眼眶都不红了:“救了,她没事,现在就住在王府里。你成天惦记着这些女人干什么?你难道不该先关心关心你自己?不应该宽慰宽慰你母亲?她为了你,三天三夜没合眼!”
“什么?我昏迷三天了?”
宁王妃哭的厉害:“渊儿,要不是世子妃给你做了针灸,把你唤醒了,说不定你还会继续昏迷下去,你这次真是吓坏我了,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清渊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世子妃,他微微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晚棠。
她像从前一样,沉稳从容,安静宁和。
他醒来父王母亲都很激动,都抢着跟他说话,而沈晚棠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激动的模样,她似乎也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意思,她站在母亲身后,既不抢功,也不抢话。
萧清渊甚至怀疑,是不是他死了,她也会是这副平静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的世子妃,也太不拿他当回事了。
萧清渊别过脸去,不再看沈晚棠了。
母亲哭的这样厉害,显然母亲才是真正心疼他的,他从前还不觉得,现在有沈晚棠一比较,他终于觉得母亲好了。
他安抚宁王妃:“母亲别哭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我以后会小心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个意外?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设了圈套让你往里钻呢?你父王派人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引你去危楼的那个人,这很奇怪,你懂吗?”
萧清渊忍着剧烈的头痛,哑声道:“确实是个意外,我本来是去找袁铮的,我揭露了袁铮的一些龌龊事,还跟他打了起来,袁铮打不过我,吓得跑了,我追他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欺负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穿一袭白衣,长发只用一条白色丝带束着,看起来很像烟洛。”
“那人强行把那名女子拖进了马车里,然后便疾驰而去,我以为是烟洛被人绑走了,就带着墨机一路追赶,等追到的时候,那栋危楼里就只剩了那名女子,那名男子已经不见了。”
“后来危楼倒塌,也是那女子想要自尽,撞了柱子引起的,同旁人没有关系。”
宁王妃听完,跟宁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虑。
显然,他们都不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件事,一定跟袁铮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会儿萧清渊刚刚苏醒,也不宜说太多。
宁王妃又说了几句之后,便让儿子好好休息,然后就跟宁王一起离开了。
走之前,宁王妃特意叮嘱沈晚棠仔细照顾萧清渊。
沈晚棠恭敬的应了,留在了屋子里。
她看看躺在床上的萧清渊,问他:“世子可有什么需要的?可要喝水?”
萧清渊心中一动:“喝,你端过来吧!”
沈晚棠却没有动,她叫了声“琴心”,然后道:“服侍世子喝水。”
琴心应了,端着水走到床前,一手抬高萧清渊的头,一手喂他喝水。
萧清渊微微皱眉,他明明是叫沈晚棠来喂他喝,她却叫丫鬟来喂,难道她是没听懂他的话?
心里虽然有疑虑,但他也确实渴的厉害,很快便把一碗水都喝了。
喝完之后,他这才觉得干涩生疼的嗓子好受了一点。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问题:“怎么不见烟洛?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