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怜悯地看着回过神来的闻绵绵,嘲讽道:“杨云川爱每一个他感兴趣的女人,据我所知,他至今有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闻绵绵气急败坏地反驳:“你胡说!他除了前妻,就只有我一个女人!”
“……”秦姝。
这种一听就,假得不能再假的话,竟然也有人信?
秦姝懒得跟闻绵绵废话,揪着对方的头发,把人丢到最近的一名亲信脚下。
“把她的腿伤包扎一下,别让人死了,送回京市交给谢澜之处理!”
这位闻小姐可是闻家的嫡系。
秦姝抓到人算是立功了,回头要找谢澜之讨功。
“是,夫人!”
亲信粗暴地拎着人离开。
闻绵绵披头散发,眼底瞳孔缩成针尖状,闪烁出嗜血的光芒。
她大声嚷嚷道:“秦姝!你不得好死!你杀了川哥,闻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你的秘密早就被很多人知道了!他们都在盯着你,盼着你去死……”
秦姝面无表情道:“聒噪!”
谢家亲信抬手砍向闻绵绵的后颈,人晕了过去。
秦姝眼神冰冷地盯着闻绵绵,心底猜测对方说的,很多人都在盯着她,那些人是谁。
——无外乎夹着尾巴藏起来,不甘心的倭瀛人!
秦海睿上前,沉声道:“阿姝,我们该走了。”
秦姝偏过头,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秦海睿自嘲道:“知道什么?知道你当年在祠堂是骗我的,知道这几年族人一直在寻找的暗河入口,才是让你活下来的真正生机?”
秦海睿想到这么多年,六叔公跟秦姝一直瞒着他,眼眶再次泛红。
秦姝黑白分明的眼眸,随着呼吸泛起细碎涟漪:“当年我也没太大把握,不想让你担心。”
秦海睿气愤道:“那你也不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
这是他第一次对秦姝发脾气,通红的眼睛,带着几分责问。
“刚才那女人,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秦姝言语含糊道:“可能吧,谁知道她是不是胡说八道!”
秦海睿打量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他咬着牙问:“谢澜之知道这事吗?”
秦姝心尖一颤,装糊涂地问:“什么事?”
秦海睿道:“知道你仅剩几年的寿命!”
秦姝的眼神闪躲:“不知道……”
秦海睿惊诧道:“秦姝!你跟谢澜之是夫妻,生育了五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他!”
他连名带姓的喊人,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质问。
秦姝被吼得心虚,偏嘴硬道:“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如今是华夏最高掌权人,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操心我的事。”
其实,她是随着隐瞒的时间延长,不知道该怎么跟谢澜之说了。
秦海睿抬手指着秦姝的鼻子,怒火再次上涨:“我知道你任性,但不知道你这么任性!谢澜之如果知道真相,你让他怎么想?”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知道真相时,会闹成什么样!这事你必须告诉他!”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谢澜之打电话!告诉他真相!”
秦姝望着秦海睿略显扭曲的脸色,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她眼眸微眯,试探地问:“大哥,出了什么事?”
秦海睿粗鲁道:“这你先别管,立刻通知谢澜之,这件事不能瞒着他!”
秦姝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哥——”
这一声哥,喊得格外动听,撒娇意味十足。
可惜,秦海睿根本不买账:“别跟我撒娇,没用!你有这本事对谢澜之使去!”
秦姝不得不正色起来:“谢澜之最近很忙,即使知道了也赶不过来,还让他白白担心,等过段时间再说。”
“你确定不是心虚?”秦海睿沉声问。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一旦她对某件事犹犹豫豫,说明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秦姝的视线偏移,淡声说:“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有分寸!”
她不止是在心虚。
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谢澜之知道真相又如何,他能放下权势,陪她寻找生机吗?
秦姝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谢澜之舍弃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势。
早在很早之前,秦姝就认识到对谢澜之的在意,不止是单纯的喜欢。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产生抗拒坦白的心理。
她不敢去确认,在谢澜之的心底,自己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秦海睿捕捉到秦姝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情绪,还有敏感察觉出来她的脆弱。
他的理智回归,声音放轻了几分:“我们先回家,爸妈都知道了,我们回去再商量。”
“嗯——”秦姝鼻音略重地应声。
兄妹二人朝被打了几个弹孔的汽车走去。
秦海睿、秦姝没看到,抱着妹妹的谢宸南,用手机把刚刚的话都录音了。
“宸宸,把妹妹给我——”
秦姝走上前时,谢宸南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抬起精致痞帅的小脸,乖巧道:“妈妈,妹妹又睡着了。”
秦姝接过女儿,抿唇轻笑:“这丫头也是个心大的,走了,我们回姥姥家。”
“好——”
谢宸南拽着秦姝的衣服,心事重重地跟着上了车。
*
玉山村。
夜深人静,秦家却灯火通明。
秦建国、李蓉夫妻二人,站在门口望着进村的那条路。
李蓉哽咽地问:“阿姝跟海睿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天亮了。”
秦建国揽着妻子的肩膀:“阿蓉姐,你擦擦眼泪,一会孩子回来看了难过。”
李蓉绷不住了,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哭出来:“呜呜呜……阿姝太不让人省心了。这孩子打小就主意正,这么大的事她都瞒着我们!
如果不是六叔公告诉我们,是不是等她真出事了,我们才知道真相?阿姝是不是在怪我们,打小把她送到公公身边学医?”
秦建国拍着李蓉的后背,心疼道:“阿蓉姐,你别哭了,阿姝就是太独立了,不是在怪我们。”
李蓉泪眼朦胧地问:“真的?”
秦建国安慰道:“阿姝随你,打小就独立,有事都自己扛。”
“嘀嘀嘀——”
汽车鸣笛声响起,紧接着车灯照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