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父哽咽说,“其实我们也想过继续举报,但王心洁他们养着打手,她的亲戚家开了个什么安保公司。”
李母接着说,“有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恐吓我们,说我们要是敢往上告,就要杀死我们的父母和亲人。”
温知夏也联想起,前几天那个拄拐杖,叫吴荣的患者,也是被一群打手般的‘安保’赶出来的。
“那叔叔阿姨,文静有留遗书吗?”想到这,她问,“她的遗书里有提到什么特别的内容吗?”
李父想了想,站起来道,“可以,里面没什么东西,我去拿给你看。”
很快,他拿来一张A4纸,温知夏接过,看见上面李医生清隽的笔记:
【爸妈,还有爱我的人们,对不起......
......王心洁,郭红,马清风,你们不要得意,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来做我没做完的事情,因为邪不压正,你们等着。】
“文静没有得抑郁症,她留这封书,是要以死明志。”李父含着泪解释说,“我们是在她跳楼之后,才知道这一切的,怪只怪我这个父亲没本事,没钱没权,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温知夏捏了捏冰冷的手,忽然觉得自己从锦城来静海,好像是有某种天意,有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医生,选中自己继承她曾没完成的事。
毕竟与势单力薄的李医生相比,她现在的后台势力强得可怕。
温知夏思索着,眼神飘向点电视机柜上的相框。。
李母注意到她的眼神,将相框拿过来,递给她。
“这是文静生前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她解释说,“文静出事之后,她之前在网上所有的社交账号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这些照片,还是她以前的朋友们攒起来给我们印的。”
温知夏内心触动,她接过相框,看着照片里的李文静。
她人如其名,斯文白净,乌黑的长直发扎着马尾,鼻梁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简洁的高领毛衣配牛仔裤,看着镜头,不苟言笑。
温知夏拿出手机,拍下了李文静的照片和遗书。
“叔叔阿姨,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她站起来,说,“等到王心洁和静海医院的判决书下来之后,我们一起去烧给李医生看。”
走的时候,老两口一直把温知夏送到大门口。
温知夏远远看见,傅若时的车已经停在了马路对面。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暖意。
“小姑娘,”正要分别时,李父忽然问,“看你知书达理的,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温知夏直言,“我父母都是律师。”
李母道,“那你父母身体都挺好的吧?”
温知夏摇摇头,“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死于意外,我至今都不知道原因。”
李父李母震惊地互看了一眼,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孩子,你也要注意安全啊,”李母抱了抱温知夏,“凡事量力而行,别硬碰,别走了文静的老路。”
温知夏点头,“你们放心吧。”
告别二老,温知夏往马路边走去。
傅若时穿着一身羊绒大衣,站在路灯下,仪态卓然,贵气不凡。
本来温知夏不让他来接,但他调查过,李家父母直到现在,都还在被静海医院的恶势力威胁,他怕她被人盯上,纠结半天,还是来了。
他刚叼出一根烟衔进嘴里。
正要点燃,转头看见温知夏过来了,立马把烟摘开,藏进口袋。
那尴尬的表情就像小学生干坏事被老师发现。
温知夏早就看见了。
想着自己又不是他老婆,没资格总是惯着他,也就没说什么。
上车之后,她把在李家打听到的信息,跟傅若时简单地概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当年害死李医生的,主要就是王心洁,郭红和副院长马清风。”温知夏总结,“李医生是被诬陷的,抑郁症的病例也是伪造的,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静海医院的一部分阴阳账目,病例和体检报告的造假记录,以及部分受害患者的采访口述。”
接着,她把拍下来的李文静的照片和遗书给他看。
“证据差不多了,你交上去吧。”温知夏道,“但我要亲眼看见王心洁他们被起诉,我才会离开这里。”
傅若时沉默地看了一会,忽然抬眼问她。
“没问题,不过既然现在证据搜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要不要轻松一点?”
温知夏愣了愣,“怎么轻松?”
傅若时勾唇一笑,“想不想玩死他们?”
在说出玩死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兴奋的残忍。
温知夏警惕地问,“不是吧,你别又搞出人命啊。”
“瞧你说的,我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傅若时酒窝浅浅,他看着手里的照片和遗书,“只不过我认为,送王心洁去坐牢,顶多三五年就出来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温知夏觉得有理。
甚至都不一定要按五年,以王心洁他们的势力财力,都不一定要坐牢。
但他们对李医生赶尽杀绝,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
傅若时看着温知夏愠怒的神情,就知道她同意自己的说法。
”靠过来一点。”他弯下眼睛,像个狐狸一样,狡猾地对温知夏招了招手,“我跟你说悄话话。”
温知夏来了兴趣。
她刚靠过去,傅若时就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
“你!”她捂着耳朵瞪着他,“傅若时!你严肃一点!”
“好好好,别气别气,”傅若时见好就收,“你看,我们先这样......再这样。”
“我们今晚就行动。”
温知夏听着听着,眼睛就亮起来了。
“好!”
就在傅若时和温知夏开始进行计划的同时,王心洁刚从唐老家看望着唐正。
唐正被打的不轻,鼻青脸肿就不说了,人也站不起来,躺在床上哼哼着,看起来很惨。
尤其是胯下,挨了温知夏一记电击在前,被傅若时待人一顿毒打在后,现在他的亲弟弟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
“小唐,你看见打你的人是谁了吗?”王心洁假意关心,“你调监控了吗?”
唐正头上还缠着绷带,说话也不清楚。
“没看见......他们拿麻袋套我的......”
老唐要面子,怕儿子是同性恋的事情传扬出去,因此不敢让他住院,也没报警,特意给他请了假,让他在家里休养几天,避避风头。
“他们打你的时候,就没说什么?”王心洁接着问。
唐正想了想,道,“我就听见他们说什么,‘老大的女人也敢打。’我惹什么老大的女人了?”
唐老打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王主任,让我儿子休息一下,我们出来说。”他对王心洁道。
来到客厅,此时的王心洁也一脸迷惑。
“老大的女人,什么老大?”她问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