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达坐回座位,拿出一只鸟笼。
鸟笼中有一只小鸟,它很奇怪,浑身羽毛都是黑色,只有头部的羽毛是白色,额头上还有两支翠绿色的羽。
小鸟没有叫,只是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周围。
莉达拿出一小块面包,轻轻递到小鸟面前。
见它吃面包,莉达摸了摸小鸟脑袋,拄着胳膊,透过窗户看外边。
时间入冬,大地一片萧瑟。
铁道两旁行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看上去应该是这里的工人。他们各自结伴,随意聊着工作遇到的事,表面看上去,倒是算幸福平和。
而在莉达的视角中,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东西。那是一缕又一缕黑色的气息,诡异,疯狂。这些气息在人群身上缠绕转动,每一次流动,都带走了一部分生气。
“唉——”
莉达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看窗外。
过了一会儿,小鸟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莉达来到鸟笼前,将左手放在小鸟脑袋上,两行信息浮现脑中,松开手,又喂了些面包渣,将鸟笼收了起来。
“无论以任何手段,与目标交好。”
“有可能的话,将他带回来。”
莉达收起鸟笼,继续闭目养神。
这趟火车要开很长时间,而她已经与“目标”进行了简单的接触,至于什么时候带他回去。
莉达表示,对付一个连“药师”途径都不是的医生,她有的是手段。
没错,她有的是手段。
窗边,叶长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莉达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他来的。仔细想想,应该是贝朗城的那次出手被人发现了。不过看样子,莉达背后的势力应该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高阶序列者。
看样子,也许是想拉拢?
叶长生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他带的顾芷言现在,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要达到他“弑神”的计划目标,顾芷言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而这个送上门来的,莉达背后的势力,不正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吗。
不过,他可不能主动出击。
刚刚莉达不是想了吗,她背后的势力要求她将自己带回去,那么只需等待,等待莉达出手。
然后,顺理成章地,拥有一个势力。
想到这儿,叶长生的嘴角也开始上扬了。
半夜,叶长生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码着字。
就在这时,车厢内传来了脚步声。
叶长生闭着眼睛,感知放出,却是微微一愣,因为脚步声的主人,并非莉达,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戴着兜帽,两只手戴着白色的手套,帽檐压得很低,似乎不想被人看清面容,走到车厢中间,男人拿出一个小瓶,拔出瓶塞,一股无色气体瞬间在车厢内蔓延。
“不错,药师给的东西,就是好用。”
环顾四周,男人见车厢旅客都睡熟,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根拐杖,拔掉拐杖底部,一枚尖锐一闪而逝。
拿着拐杖,男人又拿出一瓶红色液体,用拐杖尖头沾着红色液体,在车厢内走动。
直到画出一个圆形,男人接着拿着拐杖,在圆圈内走走画画,刻画出复杂的纹路。最后将红色液体尽数倒在中心,男人收起拐杖,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
待男人走后,又过了半个小时。
莉达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圆圈中心,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下尚未干透的液体,目光逐渐凝重,
“祭司,起码序列七。”
十三条神之路径,十三条邪神路径。所以一般来说,人们把登神的九阶,称为序列一到九。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分别对应上,中,下九阶。
序列七,也就是下三阶的最强。
想了想,莉达起身,转身坐了回去,没有拿出小鸟,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祭司,序列七名为,
“血腥使者”。
顾名思义,这个阶段的祭司信徒会尤为热衷于血腥场面,尤其是很多人在的地方,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大场面”,只要足够血腥,达到取悦邪神的目的,他们就能获取力量。
甚至,达到晋升条件。
莉达在脑海中寻找祭司有关的记忆,记载,以及其他成员与祭司战斗的事件。这些在接下来可能都用得上。
而且,听刚才那祭司的话,似乎接下来的事件,还有一名“药师”会出现。
药师,无论是序列几,药师的出现,都会让战斗变得很难受。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下了毒,有时候打着打着,空气中的毒素就会把你毒倒。
莉达揉着脑袋,有些头疼。
靠窗的位置,叶长生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让莉达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天里没有任何动静发生。“祭司”男并未出现,而她找了几个车厢,也没看到类似的人出现。
直到火车将要停站的倒数第二天。
这一天,
白天时间相安无事,叶长生闲着无聊,就与顾芷言讲着她这路径的事。
“顾芷言,你有没有想过给你这条路径取个名字?”
顾芷言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隐藏,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
“这是大人赐我的路径,应该由您来取才对。”
叶长生竖起一根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探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是你的路径。”
“???”
顾芷言面露惊恐,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路径并不是其他成神的路径,而是眼前男人随手而为,创造出的一条新的路径。
男人根本不在乎走这路径的是谁,也不在乎她能不能走下去,他只是把一切当成一场“游戏”。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中的人物。
“我,我想想吧。”
顾芷言心中一片冰凉,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哪怕他长得再符合自己的审美,也改变不了神明本质。
冰冷,无情,以众生为棋。
顾芷言刚刚有些膨胀的心,顿时被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理智了不少。
想了想,看着窗外,顾芷言朝对面男人开口,
“要不就叫”
“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