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十五还想说什么,方桐他们也不给这个机会,左右两个人一边夹着一边,直接将他丢出去了。
这一下把他摔得够呛,他坐在地上大叫一声,怒而回头道:“铁柱!你别太过分 !仗着有几个狐朋狗友就这么对我!分家是分家了,我还是你大伯呢!”
方铜嚷嚷的老大声:“算计自己侄子,让他替自己儿子养老婆养孩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伯!要不要我替你去街坊四邻问问,谁家想要这样的大伯?”
马十五看着方铜恨的牙根直痒痒,人都说家丑不外扬,有他们这些人在,一会儿非得全村都知道了不可!
不想再听方铜嚷嚷,他赶紧转头捂着屁股走了。
方铜啐了一口,转头觉得不对:“怎么感觉少人呢,崔萍萍她娘呢?”
大家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其实她早就跑了,看见闺女和马来富被捉奸,她就觉得事情完了!
这下别说那十五两彩礼了,连带着他们崔家的名声都完了,当时在一片混乱中,她扭头就走,要赶紧回家去跟家里那口子商量商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人是都扔出去了,但这热闹还没完!
黄氏还和崔萍萍在院子外面发疯,她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今天她必须得把这女人撕了,让马来富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马来富全身上下疼的不行,感觉已经没有一个好地方了,连脑袋都跟着突突的跳。
可他还没忘了他儿子呢,崔萍萍肚子里可有他的孩子,那是麒麟子!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娘你快点,把那个疯婆娘给我拦住,不能伤了我儿子,那可是咱家的盼头!”
他喊的撕心裂肺,他娘没有办法,只能帮着崔萍萍把黄氏拉开。
“兰子!听娘一句话,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黄氏看着她,一下就崩溃了:“我不只是你儿媳妇儿,我可是你亲侄女儿!他们出了这种烂事儿,你不但不告诉我,还帮着他们一起瞒我,现在还要拦着我!”
这侄女再亲也不可能亲过儿子,她必须得把这头劝下来。
可现如今在黄氏在眼中,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对她说的实话,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发现,恐怕直到被撵出去,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这四个人在二娃家的门口闹翻了天,方铜他们这些天为着这件事折腾够呛,也没有了什么看热闹的心情。
但他们没有,好看热闹的人,这村里可有的是!
刚才在黄氏捉奸的时候,那左一嗓子右一嗓子,就给左邻右舍吓了一跳。
一听这内容更了不得!又是“骚狐狸”,又是“勾引男人”,他们别提多好奇了,且不说看这种热闹的心谁都有,主要是他们可都知道这是二娃家。
这家哪来的女人?听着好像还不止一个,二娃也没成亲啊,这都哪跟哪?
邻居偷摸爬墙头看,才发现这一院子全是外人,他们在后院吵架,村里其他人不好意思进院儿的,就都跑两边邻居家去了。
一边看热闹还一边分析到底是咋回事,最后整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热闹,太热闹了!
“你们说,那马家大孙子长的也不俊啊,咋还能勾搭上桃花村村长闺女?”
“老爷们嘛,那可不单单看脸,说不定那方面行,要不能有奸生子?”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依我看,应该是马来富当木匠没少赚钱,还是有能耐的。”
屋里,马老爷子被背回到炕上,二娃的弟弟给他盖上被子,老爷子靠在炕头,却没啥精气神儿。
方铜兄弟几个进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眼眶通红,好像有眼泪在眼里打转,对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要么说家务事难办,这事真是没法说。
他们这么谋算了一圈,确实也算是为兄弟出了口气,看似赢了,可实际上对于老爷子来说,心情咋可能不复杂呢。
几个人都暗自叹了口气,方铜出去后小声嘱咐铁柱,让他最近多陪老爷子说说话,免得他胡思乱想。
也提醒二娃他们,要是觉得老爷子有啥不对一定说一声。
大家伙都点头同意,肯定让老爷子舒舒服服把这段日子过了,好好休养。
家门口,一直到天彻底黑,热闹才散了,他们屋里的人也没听见,最后到底是谁劝动了谁。
确定这帮人应该不会回来给老爷子添堵,方铜他们兄弟几个才离开,铁柱对他是又佩服又感激。
“我知道你肯定得说我见外,但这个事儿我必须得谢谢兄弟们,尤其是三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昨个儿,二娃私下拉着他,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琢磨了半天,二娃跟他说,方铜这主意是一箭多雕。
要不是因为他谋划,他们照着他的法子干了,而是铁柱直接带郎中上门,拆穿崔萍萍有了身子,那顶多也就是退亲。
就算他们知道奸夫是马来富,可又没什么证据,崔家完全可以不认,也不可能自己说奸夫是谁。
马家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这么一设计,捉奸捉双!那就真把两家人都放火上烤了。
还有孙大成假扮道士,骗马来富说崔萍萍肚子里是个麒麟子,他都不太明白弄这一出为啥。
可随着事情发展,他突然琢磨出不对味儿来,这麒麟子的事情大堂哥和大伯要比他想象中在意得多。
就像是给马家一家人下了蛊,在大堂嫂的心上扎了一根刺,但又在崔萍萍的肚子上贴了一个保命符。
瞧着吧,这一家人以后还有的闹呢!
在这之后甚至还有一层,就是今日让马老爷子看清了大伯的真面目,或者说是戳破了窗户纸。
要是铁柱最开始打算的简简单单就化解了,没受到啥伤害,老爷子可能就会想大事化小,他们作为外人就算再不理解,也不能替老爷子做决定。
可现如今大房的这些坏心思全露了出来,老爷子只要不糊涂,对那一家人都不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指望。
才能这么顺顺当当分了家的。
方铜见铁柱看着他,眼眶都有些红了,没说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