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嗯”了一声。
两人都发现了问题——荆世表现的太冷静了。
如果他们为了追求长生不老才一直努力到现在,现在得了个不明不白的消息,不该连问都不问就这么算了。
种种迹象都表现的很反常。
秦苏问道:“他们的目的真的是长生?这种东西也就只有李永业那种蠢家伙会信吧?梵音阁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清楚,他一直很神秘。一直以来露头的人都是荆世。”
梵音阁在江湖已经存在很久了,一直很低调,最近几年才开始展露头角。
传闻他们的阁主富可敌国,武功非常强大,为人也很神秘,至今都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相貌。
“我看这个梵音阁可疑的很,我找人盯着点他们的动向。”
“嗯,李永业前几日找你,是为何事?”
“还是老样子,问天象,顺便问了些你的事,不过这次他倒是没像以前一样让我盯着你了,应该是察觉到我是偏向你这边的。”
李永业现在独木难支,就算知道秦苏的立场不在他,也没办法了。
“狠还是你狠。”秦苏对李鹤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毒,大大损伤了李永业的元气,以前是装病,如今他是真的快不行了。
“要是敬王知道他惦记这么多年的仇人其变成了这副样子,该是什么心情?”
李鹤冷笑,“敬王要的是皇位,现在和他争的人可不是李永业那老东西。”
秦苏调笑道:“他运气也太差了,年轻的时候被你爹算计,老了还要和你对上。上辈子定是做了亏欠你们的事,一辈子都不得个消停。”
李鹤可涌不起任何同情。
“那也是他自找的!”
……
自从上次发现了余袅袅的踪迹,明珠心里总记着。
秦苏说,上次他们把李鹤从天牢救出来,惊动了青龙卫,当时就逃到了云妃宫里。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李鹤出来的时候,云妃已经毁了容,就剩一口气了。
当时所有的太医都在李永业那,云妃这边就没顾上。
等李永业的毒稳定下来,云妃已经死了,皇帝昏迷不醒,宫里大监就把这件事汇报给端妃,端妃说直接扔到乱葬岗,这个时候不能扰陛下清净。
云妃在矅京本来就没什么亲信,就一个爹爹余嵩余太傅,可也不在京城,谁也不在意云妃的尸身去了什么地方,等秦苏和花景辉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云妃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帮了她,有没有可能,是敬王。”
花景辉点点头,“极大可能,觊觎皇位的人都已露出水面,你看,一个是殿下、”他摆弄茶杯,用茶杯代表一个势力:“皇上、楚明颂、敬王。”
一个四盏茶杯,代表四股势力。
他分析道:“排除皇上和殿下,就只有楚明颂和敬王,不过那个时候楚明颂在江南,全身心对付殿下,不太可能是他,而且对他来说,云妃既然已经被殿下发现身份,就已经是弃子,楚明颂更不可能在她身上多花精力。那么,能救云妃的人就只有敬王。”
明珠认同他的分析,很可能那个时候云妃还没死,所以被捡走后,保住了一条命。
但同时明珠也有一个疑惑,“敬王为什么要救她呢?”
“云妃在殿下身边呆了那么久,又和楚明颂暗中联系这么些年,光是他们二位身上的情报,云妃就知道的够多。敬王应当就是因为这个,才救了她,毕竟当时云妃已经在乱葬岗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也不是难事。”
明珠点点头,又想到那个青衣男子。
“那个青衣男子用的也是墨家机关盒,应当也是敬王的手下。”
明珠很是担心,那些年李鹤对余袅袅推心置腹,他的很多事情余袅袅都知道,要是被敬王抓住弱点针对李鹤……
她眼底眉梢的担心都写在脸上,李鹤道:“本殿现在和重来无异,她没什么可告知的,别担心。”
也是……
以前她一直觉得经历这么多次的折腾,李鹤的心血所剩无几。
可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鹤正在重新建立他的王朝,等到合适的时候,李永业就该退位了。
这一天,不会太远,就在这两个月。
花景辉道:“我召集回一些对皇上不满的老臣,若是能把他逼退最好。”
他还是惦念李永业与他的亲缘关系。
秦苏早就看出了他的私心,严肃道:“以他的野心,他只要活一天,就得在皇位上坐着,就是死也得死在这个位置上。斩草除根最好。”
明珠还是不想让李鹤活在弑父的罪名里。
看看楚明颂,他就是那样的人,一辈子都被诟病。
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还是希望李鹤别那么偏激。
于是她插嘴道:“李永业好像越来越依赖九阴蛊了……听宫人说,每次发作都给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就算放在那不管也活不了多久。殿下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了。”
“也有道理,还是由殿下决定吧。”他们三个齐刷刷看向李鹤,等一个答复。
李鹤一直没开口。
过了半晌,他道:“怎么死,由他选。”
……
吱呀——
上阳殿的殿门开了。
浓郁的药味和腐朽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闻着想吐。
李鹤走到李永业的床边,这个老男人,从狠心取他心头血喝下的时候,就被李鹤杀死了半条命。
似乎感受到李鹤来了,他睁开眼睛。
“鹤儿——”
这几天,李鹤不让明珠给他喂血了。
李鹤阴郁地凝视李永业那张苍老到堪称可怕的脸,以前的他多么威风,可是现在,就像一棵枯死的树。
“来算算账吧。”
李鹤一个眼神示意,宫人搬来椅子给他坐。
李永业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但也没有维持多久的震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说吧。你想和朕算什么。”
“父皇可知,我的小字为什么叫少时?”
他的字不是李永业起的,薛华采连学都没有上过,更不会给他起小字。
少时,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