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没有回话。
阿婆继续道:“矅京只有你最熟悉,看看这里的人,他们无法对抗楚明颂的,只有你。”
过了会,明珠擦去眼泪。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阿婆没有回答,用沉默应对。
她低笑,“这样也好,我也算,不是一个人。”
……
李承府邸,被不知名的人翻了个天翻地覆。
一夜醒来,就像进了贼,没有一处没被动过。
杳娘等人吓了一大跳,有胆子小的嫔妃直接喊,“有鬼啊!”
李承面色很黑:“哪来的鬼,是李鹤那小子。”
李鹤手底下有一批暗卫很厉害,明珠带人清缴的,矅京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溜进来还不动声响的,除了李鹤手底下那群怪物没别人。
“到底有多少,清都清不完。”
“殿下!五殿下在外面!”
下人匆匆,李承道:“人呢,找到没!”
“没有,四处都没看见六夫人身影。”
那个女人跑到哪去了?难道拿着他的情报回去当李鹤的狗了?!
“殿下,他来势汹汹,看着像来找茬的啊!”
“慌什么!他还真敢反天了不成,我出去看看!”
李承出去,李鹤一身玄衣,眸光阴沉,他闯进了府邸,强悍的内力直接将李承轰了出去。
“咳咳咳!”李承狠狠落到地上,溅起一起尘埃,“你疯了吧!”
“人在哪。”
“什么人!”
李鹤派人找明珠,找不到,思来想去,只有李承把她藏起来这一种可能。
“我给你三个数,”他盯上一旁的杳娘,杳娘吓了一跳,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李鹤像鬼魅般来到她身后,掐住她的脖子,“你动我的女人,今日,我便也叫你尝尝什么滋味。”
李承倒是不在意杳娘的死活,只是叫李鹤欺负到头上,他的面子该往何处放,他咬紧牙关,“李鹤,你想想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你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处境吧?”
他趴在地上,却因为说到得逞之处,笑容阴森。
“你的那些精英,就像秋天的落叶,一片片的往下落,你的根基已经开始腐烂,很快,你就烂成一块泥,还能得意几时?花景辉的教训,你还嫌不够?”
李永业针对李鹤,这件事谁不知道。
“就连你的好儿子,现在也在父皇手里。只要抓到机会,你和那个小崽子,一块上刑场,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同心啊!”
“唔!”
杳娘感觉自己快死了,拼命地蹬腿。
见李承没有救她的意思,她慌张极了,“没,没有……”
“什么。”
“文丽,不在……”
李承不救她,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李鹤听到明珠的名字,什么都顾不上,“她在哪?!”
“不知道,但是昨天……就……”
昨天回来,就没看到。
难道真的不在李承这。
李承也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见状道:“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应该找她下家去了吧。可怜你对她如此执着,从她回来,就没有一次正眼看过你吧!”
杳娘慌张极了,“别说了!李承,你想要我死吗!我死了,顾家也得完!”
杳娘的娘家和顾家亦是同盟。
暴怒之下,杳娘本性暴露,从来没有对李承说过一次重话,却当面叫了他的名字。
“……”李承咬紧牙关,“闭嘴!你以为,求情他就能放过你了?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两人竟然当着李鹤的面骂了起来。
若是以前,李鹤一定含笑看着这副滑稽场景,可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只觉讽刺。
他忽然明白明珠曾经奢望过的东西有多珍贵,陆行和朱二丫,似乎确实是一对不可多得的夫妻。
这世间人大多凉薄,在真患难的时候,能有几个陪在身边,赴汤蹈火。
“你应该感谢云英。”
云英?好熟悉的名字。
李承怔了片刻,才想起陆云英就是李鹤的儿子。
“如果他不在李永夜的手里,你和你的女人,都得死。”
啪!
李鹤松开手,杳娘像垃圾一样落到地上。
“走。”
当着李承的面,李鹤带人离开。
杳娘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半晌回过神来,李承要扶她,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这巴掌用力极重,直接把李承打的偏过头去半晌没缓过来。
“若是殿下这样对我,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
曾经杳娘在耳畔发过的誓言历历在目,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李承舔了舔唇。
……
“殿下先别着急,夫人武功高强不会出事的。”
苗黎见李鹤极为不冷静,担心道:“而且小殿下在矅京,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回来救人。”
“不在李承这,还能去什么地方。”李鹤忽然笑了,笑容令苗黎不寒而栗,仔细看,又有些神伤,“她在我身边呆了十五年,即便是离开三年,就有了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势力……”
那个势力强大到,就连他都找不到。
翻遍矅京,也找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殿下,九阴蛊……”
苗黎担心又复发,李鹤却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是她的靠山,以前是夏晁,现在是李承,下一个又是谁。”
“殿下!”
苗黎担忧极了,李鹤却喃喃自语,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这种状态,他只有一次碰到过,就是夫人刚传来死讯的那段时间。
殿下真的疯过,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殿下也要跟着夫人陪葬。
“别碰我!”李鹤甩开他,“去找人,什么都放下,给我找到她……”
他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可是,小殿下那边……”
对,还有云英。
李鹤眼前仿佛出现那个幼稚身影,云英无助的样子深深刺痛他的心。
他的人不剩多少了,找了明珠,谁来救云英。
他甚至忘了,他一直筹谋的计划都被放到不知多远的后面,所有的一切,都围绕明珠母子打转。
“我以为,我已足够……”他冷笑,泛着苦,“原来我才是那个,一无所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