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蛊?”明珠从下至上,抬手覆住李鹤的额头。她发现李鹤每次蛊毒发作的时候体温都会增高。
滚烫的温度仿佛要烫穿手心,果然,九阴蛊发作了。
“那个鸩时在哪?”
“不用。”李鹤手臂撑在她的两侧,眼底欲望沉沦,好似要把明珠生吞活剥,可他迟迟没有动作,生生压制住了那股欲望,他不想伤害明珠。
“就这样。”
明珠反倒担心,“这样?这样怎么行,那可是九阴蛊?”
明珠要从他身下钻出来,没等出去又被人一把捞住,李鹤把她按回去,长眸眯起来,略有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明珠。”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明珠鼻尖,明珠以为他要做什么,闭上眼睛,鼻头微痒,过了半晌,她睁开眼睛,李鹤忍住不适,额头青筋凸起的越发厉害,连带着脖颈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李鹤……”
“那东西有毒。对你不好。”
李鹤打断了她,坐直身子,粗暴地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明珠有点着急:“就这样晾着?你会疯掉的。”
“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不行。”他语气很沉,明珠现在明明可以离开,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李鹤说的对,他自己一定有办法,他总不会让自己死掉吧?他比谁都爱惜自己的性命。
可偏偏明珠就是移不开步子,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
“……”
房间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李鹤诧异抬眸,便瞥见明珠眸子上面那微微蹙起的小眉头。
他烦躁的心情因为看到这一幕,莫名好了一些。
或许说说话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李鹤主动开口说起别的事:“红缨正在通缉,还没有消息,如果她是出越的人,那只能说明,出越早就盯上本殿了,朝中局势,他们也了如指掌。不过他们为什么对你下手?目的是什么。”
明野卫的存在,明珠并未告诉李鹤。
“不知道,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目的……国家之间,还能是什么。”
明珠的语气有些犹豫,就像知道什么,李鹤没有戳破他的发现,继续按照自己的逻辑捋下去:“红缨一人之力,无法撼动矅国内部,只能搅乱局势。一边与本殿周旋,一边为李延效力,搞不好,李寻那她也做了三面奸细……如今风声偏向李承,红缨这个搅屎棍,下一步要做什么……李承要想夺权,必定还有其他势力支持……”
李鹤痛苦的卡顿一下,蹙紧眉:“会和红缨有关吗……”
那个势力。
明珠差点便脱口而出了。
她现在也怀疑,李承是不是和明野卫有勾结。
不然他拿什么和李鹤争呢。
李鹤有天师府,还有多年来培养的精英。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几下,是李鹤的心腹,前来禀报消息。
“就在那说。”
李鹤没有让他进来,心腹站在门口道:“天师府传来消息,四皇子把徐执年的死扣在了您的头上,现在朝中那些人,对您颇有微词。”
李鹤勾唇一笑,他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单单从声音辨别却听不出什么。
也就只有他对面的明珠能看到。
“他自己一个人,说服的了谁?谁在暗中帮他?”
那心腹道:“顾家,还有岳家。”
“岳家?原来如此。”
明珠见他还在分析,有些着急:“你需要药物,再这样下去你会失去理智的!”
李鹤一把按住她,那心腹听到里面的动静,意识到什么,出声告退,不过眨眼外面便没了他的气息。
“岳家原来是他的人。宫变当晚你闯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女人?”
明珠摇了摇头,她没有心思想别的,目前来看,还是李鹤的状态更为忧心一些。
手腕被他攥住的地方格外疼,李鹤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明珠忍着,软下声音来,说:“少时,你听话些,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静下心来。”
李鹤微微一怔,猩红的眼睛诧异地转向明珠,很是惊讶。
刚才……明珠叫了他的字。
明珠窘迫,她知道李鹤的字平时只有余袅袅会这样叫她。
但她这样喊,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让李鹤停下来。
“本殿有没有说过……”
生气吗。
因为她叫了只有余袅袅才能喊的名字。
明珠眼底闪过一丝伤心,却听到李鹤继续说:“少时,让你这样叫我,本殿说过。”
明珠十分不解地抬眸,转而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发了病的李鹤竟像个委屈的孩子,在她耳畔低声说:“早就告诉过你的,怎么才说。”
“……”明珠落入他的怀抱,嗅到他身上常年浸润的鸩时味道。
如果鸩时没有那么浓郁,还挺好闻的,很衬他冷峻的气质,有种沉稳的幽香。
“好些了吗。”明珠没有挣脱,李鹤嗯了声,贪恋她身上的香味:“一梦黄粱,会不会是它的缘故。似乎这样九阴蛊就不会发作了。”
他指的是他们依靠在一起。
明珠灵光乍现。
对,云英……!
当年她在中了一梦黄粱剧毒的情况下生下云英,云英却没有像李鹤一样从母胎便染上九阴蛊。
或许真的是因为一梦黄粱与九阴蛊产生某种变化,让九阴蛊不再有效。
是这样吗?
怪不得,他总是迫不及待的扑上来。
可以前又该怎么解释?
以前,李鹤九阴蛊发作的时候也是黏着自己,和她一起度过的。
到底怎么回事……
“等袁医师回来看看吧,他应该知道。”
李鹤抱住她的动作越发紧,然后缓缓松开,明珠不喜欢,他还是懒得强迫。
忽然,她的手缠上来,轻轻地扣住他的手腕。
“就这样吧。”
明珠说:“就这样,等你……等你好了,再说。”
……
冷宫。
外面的天明明是亮的,冷宫却常年阴冷,好似被套在冷窖里面。
吱呀,门开了,女人在一片黑暗中顺着声音看去。
她穿着华贵,举世无双,她曾是矅国最受尊敬,最高贵的女人,如今却只是一个阶下囚。
来人看尽她的窘态,对她说:“你也体验了一次废太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