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余袅袅真诚地看向他，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很在意她的存在，你生气了？”
李鹤道：“为何要气。”
“我其实经常想不到她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似乎从她出现开始，你就对我忽冷忽热。我快被折磨疯了，所以在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做了傻事……”
余袅袅楚楚可怜地说着，其实是在赌。她猜李鹤一定知道上次她操控李鹤杀掉文丽的事情，她必须给这件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李鹤不会再相信她了。
“你是指什么。”
余袅袅眼泪像琉璃珠子般从脸颊滚落，抽泣道：“对不起，少时，我不该那样做的……他们告诉我，那个东西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暂时听我的话，最多只有半个时辰，时辰到了你就会醒来。对不起，都是我太糊涂，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这样的错误，我实在不能没有你啊少时。”
余袅袅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哭泣着说：“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了，爹娘都不肯要我，我只有你了啊少时，要是你也不要我，我能怎么办？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爱你了……”
李鹤眯起眼睛。
半晌，他问：“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余袅袅急切地说：“他们能用鹰传讯，说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一开始我还不信……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了，唔……”
她捂住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快不行了。
李鹤冷眼旁观，过了好一会，就在余袅袅感觉自己一个人快伪装不下去了的时候，李鹤终于动了。
他把她捞到怀里，轻轻拍打背部，如往常般温柔语调：“袅袅，背叛本殿的人，都死的很惨。”
余袅袅后背生寒，如此温柔的语气却说着这般阴冷的话，她忽然理解了红缨那句话的深意。
李鹤，确实太可怕了。
“如果你也是其中一个，看在这么多年情分上，本殿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余袅袅微不可见地一颤：“我发誓，我不会再那样了，对不起少时，就当做……是我的惩罚吧……”
李鹤安抚她一会，余袅袅抽搐的情况才好一些。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们，是吧。”
还没有缓口气，她的下巴就被李鹤捏起来，她与他离得极近，映入瞳孔的眼睛写满生冷，余袅袅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状态下的李鹤，好像自己离死亡很近很近，一个不慎便会丢掉小命。
“嗯，但是要等到鹰找我……”
“袅袅，本殿为你牺牲了很多，不要叫本殿失望。”
“……是。”
李鹤走后，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余袅袅一个人，她瘫软地坐在榻上，室内仿佛还残留着李鹤可怖的气息。
刚才李鹤在捏她下巴的时候，内力已经在暗流涌动了，余袅袅虽然不会武功，却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气。
过了许久，她才缓过来，红缨进来，看到这一幕，奚落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完咯，你最赖以为傲的偏爱，好像因为你的愚蠢荡然无存了呢。”
余袅袅抬眼瞪她：“滚！”
她骂人的声音也是娇滴滴，落到红缨耳朵里，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陛下要是知道你混成如今这副模样，你猜他会不会留你这个隐患……”
余袅袅猛地抬头：“你见到他了？！”
“他就在矅京。”红缨站在她跟前，低头她狼狈的模样：“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不该有的心思，陛下借着出使之名来矅国，可不是为了和你谈情说爱的。”
余袅袅瞪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给我滚！”
“善意的提醒你一下，李鹤这关你必须得过去，否则，你也活到头了。”
“……”余袅袅咬牙。
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她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对李鹤下手！
“刚才我已经感受到了！”余袅袅愤愤道：“他要陛下的消息，我怎么做？难道真联系上再告诉他？”
红缨瞳眸闪着精光，过了会说：“我有个好办法，听不听？”
余袅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
“不信算了。自求多福吧。”红缨转身就要走，余袅袅连忙拉住她，“快告诉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蚁！”
“你就说，是四皇子干的啊。”红缨停顿片刻，余袅袅错愕，立马从她的话中得到灵感。
对啊，她何必说实话呢。
李承最近风头那么盛，端妃还从她这要走了名册，做这一切，包括安排她入宫，红缨潜到李鹤身边，都是为了把矅国搅的天翻地覆啊！
“想不到你还有点用处。”
红缨半笑不笑道：“比你这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家伙有用的多。”
她给余袅袅解决了问题，余袅袅这一次没有计较她的毒舌，着手准备去了。
……
两日后，李鹤把玩手里的信件，冷峻眉峰好似极地冰川，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受到无名的寒意。
“李承？”
余袅袅连忙说道：“少时，你看他们的笔迹是不是很像，我怀疑给我传讯的人就是四皇子。”
李鹤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他深邃的眸子，很难看清他的神态。
过了半晌，他勾起薄唇嗤笑：“矅京，还真是精彩啊。”
余袅袅心中摸不准，她伪造的笔迹究竟有没有把李鹤糊弄过去？
“这个四皇子应该也不简单。”她犹豫着说：“我听说……太子就是他杀的。”
兄弟残杀的戏码太恶劣，怎么符合矅国皇室兄友弟恭，上慈下孝的美德？
李永业让人把消息封死，除了亲眼见到的人，没人敢说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李承动手的传言很快就传遍阖宫上下。
“少时，你怎么不说话？”
良久听不到回应，余袅袅很是慌张。
半晌，李鹤朝她勾勾手指，她走过去，李鹤说：“李承单单一个人怎么算计到本殿，这宫里，还有谁在与他暗中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