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宁知醒忍不住好气问道。
陈肃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作为一个有多年经验的刑警,之前在调查你的案件的时候,就有点眉目了,正好去年得空的时候,继续深入查了下,竟然发现,你还是大有来头。”
作为一个警察,信息的来源渠道,肯定要比他们一般人多得多,查到这些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景向逸因此对他也很客气,主动伸出手,和他握手示好:“我和爸还要多谢陈警官的帮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一家人也难以团圆。”
对此,陈肃也没有当回事,在坐下之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出来,看向宁知醒道:“我今天过来,是有几件事要单独和你说。”
景向逸瞬间明白,也不会留在这里碍着他们的事,主动给他们腾出空间,还嘱咐佣人不要过去打扰。
当周围环境安静下来之后,宁知醒看着陈肃变得严肃的表情后,不由笑了起来:“陈警官,该不会又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要跟我说吧,你别这样吓人了?”
看她行走不便,陈肃将其中一份文件摆在她的面前:“的确是一个重大的消息。”
陈肃缓缓道:“关于六年前,你故意杀人案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多方面事实证明,你是被冯淮安故意冤枉的,证据齐全,提交后不久,上面给出了结果,宣布当年你的罪行是误判。”
这对宁知醒来说,无疑是个盛大的好消息,她看着那份文件上最后的结论说明,上面还该有公章,眼眶也越来越热。
这是好消息,宁知醒忍住哭意,努力扬起嘴角,像陈肃道谢:“陈警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陈肃只是一笑:“说起来也是你自己运气好,这天底下被误判冤枉的人,数不胜数,但又有谁能像你一样,能等到这一天。”
宁知醒笑着点头认同,但也明白的是,她幸运的并非命运对她的眷顾,而是周围人一直无条件的帮助,就比如陈警官。
可当宁知醒在翻阅文件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齐烟?”
宁知醒瞬间脸色大变,她忙抬头去问陈肃:“齐烟怎么会在这里?是齐烟帮我做的证吗?”
可齐烟受到的伤害不比自己小,又因为后面再一次被冯淮安抓住囚禁,心理创伤更是久久没有痊愈:“陈警官!你非常清楚齐烟是什么情况,让她去作证,这对她影响会非常大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获取清白,宁知醒都希望齐烟能回到平静的生活,再也不用被以前的事情打扰,可出来作证,回想当初那件事情,无疑对她是二次伤害。
陈肃当然也知道,他没有着急解释,而是问宁知醒:“如果没有她这个当事人的证词,你很难有翻案的那一天,这一点你知道吗?”
宁知醒点点头,她比谁都清楚,可是如果冒着让齐烟发病的风险去做证人,宁知醒宁愿永远背负着这个污点。
看着宁知醒的神色,陈肃无奈:“这也是她背着我去做的,等我知道后,她的证词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她一切都好,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看到宁知醒依旧不高兴,陈肃只得道歉:“这件事是我不周到,往后她的一辈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不会再让她做傻事了。”
宁知醒这才抬头看他,她心里清楚,陈肃对齐烟的感情,同情远远大过于男女之间的爱意,她也没办法对这人道德绑架,可选择是陈肃自己做的。
“陈警官,我一直很相信你,齐烟她……也很依赖你,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请您不要伤害她,好吗?”
被宁知醒透亮的眸子注视着,她口中说着恳切的话,让陈肃心情愈发烦躁,此刻他只想抽烟,但今天出门的时候,烟压根就没带身上。
他眉头紧锁,眼中浮现出不耐,可对宁知醒说话的时候,还是勉强压着情绪:“这些话不用你告诉我。”
说实话,这件事陈肃心里也是有愧的,但他也不后悔。
原本齐烟不知道,自己是翻案的关键的,是他……故意将资料摆在了家里的桌子上,让她看见的。
陈肃很了解齐烟的性格,也清楚她与宁知醒两人之间的羁绊,所以齐烟是一定会去的。
不想再谈论这个压抑的话题,陈肃又转而道:“你车祸这个案子,虽然不是我负责的,但我也让同事帮忙多上点心,那个肇事司机嘴巴硬得很,一直坚持是自己不想活了,没有说出背后的那个人。”
宁知醒暂且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我哥一直怀疑,是薛兆诚在背后捣的鬼,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能不能从他那边入手,看看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陈肃摇摇头:“你都能想到这一点,你哥哥他们又岂会不知道呢,薛兆诚那边没什么异常,这些人狡猾得很,不像冯淮安那样胆大妄为只手遮天,可把尾巴藏得太深,我们也很难办。”
怕宁知醒会因此害怕担忧,陈肃劝道:“在幕后指使被找到之前,你还是住在这里,多仔细自己的人身安全。”
景向逸将陈肃送走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回来之后,对这位陈警官可是赞不绝口,在宁知醒的面前是夸个没玩。
“没想到这陈肃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高的成就,年轻有为,人也靠谱,要是你遇到的男人是他,也不可能会受这么多的罪了。”
宁知醒越听越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忙让他打住:“你还愿意听我叫你哥的话,就赶紧闭嘴,我和陈警官是万万不可能的!”
为了那声自己朝思暮念的“哥哥”,景向逸只得不再乱说,但作为旁观者,他却清楚。
若是一个正直的警察,为了并执行当年受冤入狱的事,他多次帮忙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情,完全在这位陈警官所管的范围之外了,他依旧为宁知醒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