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让轻书去了周妈妈的屋子，轻书在外屋闻见了一丝细微的迷香味道。
这一下，基本肯定了是周妈妈点燃了仙遥散，只是找遍了整个屋子，也不见余下的两次仙遥散。
轻书回去内卧禀告了顾瑾茜。
顾瑾茜慢慢阖上双眸，一滴泪水缓缓地滑落下来。
云氏知道后，该怎么办？
“这个贱婢。”
老夫人气得咬牙骂道，“可招认了是谁收买了她？”
轻书道，“还没有审问，郑侍卫让奴婢来问小主，是您亲口审问，还是他继续审？”
顾瑾茜睁开双眸，眸子里已然冷肃如常，起身道，“轻书，你和赵新留下照顾我娘，我亲自去问她。”
“是，小主。”
顾瑾茜进了关押周妈妈等人的柴房里。
所有丫鬟都跪在地上捂着嘴巴哭泣着，一见顾瑾茜和老夫人进来，就都一边磕头一边澄清自己晚上真的没有出去过，直到早上醒来。
顾瑾茜朝周妈妈看过去，忍着心底的悲凉，“那周妈妈呢？你可出去过？”
周妈妈看着顾瑾茜眼眸的痛色，她就知晓，事情发了。
其实，在她和这些丫鬟被关押起来时，她的心里就有了不安。
元佑帝给二姑娘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又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先前那样，不过是带着一丝侥幸罢了。
等五儿和九儿说出起夜的话后，她就心如死灰了。
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留在夫人身边伺候了。
也罢，只要保住儿子和孙子的命，受些苦就受些苦吧，谁让她生下这个不孝子呢。
周妈妈磕下头去，“回姑娘话，是奴婢做的，可奴婢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奴婢那不孝子欠下元和赌坊两千五百多两银子，在赌坊准备打死他时，有人替他出了银子，然后让那不孝子给奴婢拿来那个香。
让奴婢给夫人点上，说是点三次就可以了，说是不会害了夫人性命，只是让夫人做做噩梦什么的。奴婢如果不照做，就要杀了奴婢那不孝子和小孙子。奴婢想想，只是让夫人做个噩梦而已，就给夫人点了。第一次点了后，夫人果然做了噩梦，梦见侯爷出事了。”
“什么，上一次就是你做的？”顾瑾茜猩红的双眸怒瞪着周妈妈嘶叫道。
那次云氏梦见顾侯出事，她就以为是云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并没有去叫轻书来，没想到却错过去了。
如果那一次就知道了，也就不会有这一次了。
可谁又能早知道呢。
“说。”
周妈妈吓地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头，“后来，姑娘您一直陪着夫人，奴婢找不到机会，又见夫人在您的劝说下好了起来，奴婢心里就安心了。昨个儿刚好姑娘您没有过来，奴婢就迷睡了五儿和九儿，来了夫人房里，把香点上，又在夫人耳朵边，念叨了几句侯爷出事，才又偷偷回了自己屋里。”
“指使你的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点了香？是不是就在侯府里？”
“奴婢不知道是不是在侯府里，奴婢儿子说，奴婢点没点，他们是知道的，还说若是在这月底前没有点完香，他们就会把奴婢的儿子和孙子的人头送来给奴婢。二姑娘，老夫人，奴婢也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他们拿着孙子的命威胁奴婢。
那个孽子再是不孝不争气，可他也是奴婢的儿子啊，且还有奴婢那小孙孙，他还那么小，还没有好好活过呢。老夫人，二姑娘，看在奴婢多年伺候夫人的份上，看在夫人只是做噩梦，不会伤了命的份上，就绕过奴婢吧。”
顾瑾茜压住怒气，“那你昨日午膳前，去后园去蓉芷苑的丫鬟做什么？”
周妈妈身子蹦地紧紧地，耳畔响起那丫鬟的话：周妈妈，如果你失败了，你也一口咬死我刚才说给你的那些话，你若是敢说出真话来，就把你的儿子和孙子五马分尸。
“奴婢是在后园碰上她的，奴婢是夫人的管事妈妈，侯府里的下人见到奴婢，都会主动上前来巴结奴婢，所以，奴婢就和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这么说，和顾瑾蓉没有关系？
难道我猜错了？
可太巧合的事情就不是巧合了。
采薇临死前交代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一些在明面上勘破过。
“周妈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真相来。”
周妈妈犹豫了下，再次磕下头去，“二姑娘，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骗二姑娘。”
“周妈妈，竟然你不说，以后想说也没有机会了，你听着，我就是把京城、甚至整个大燕朝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所说的人找出来，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自然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可如果你说的是假话……”
顾瑾茜蹲在周妈妈面前，扶起她的下颚，寒气顿开，“那些人可以用你儿子和孙子的人头来为威胁你去害本小主的娘，那本小主自然也能拿你的儿子和孙子的当做背叛本小主的榜样。郑侍卫，朝堂执行死刑，是午时三刻，本小主也依照朝堂律法，今日午时三刻，杖毙周妈妈，让侯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来观刑。”
周妈妈一听脸色顿时失去血色，一把抱住顾瑾茜的腿，哭求道，“二姑娘，求您放过奴婢的儿子和孙子吧，奴婢也是不得已，且夫人不过是做个噩梦，醒来后也就好了，不会有事的，二姑娘，求您放过奴婢和他们吧。奴婢从未伤害过夫人，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顾瑾茜一脚踹向周妈妈的胸口，出了柴房。
老夫人走过去，也踹了周妈妈一脚，“贱婢，杖毙你便宜你了，若是老婆子，定要凌迟了你才解心头之恨。”
顾瑾茜出来，就见一个丫鬟跪在地上。
素心上前禀告道，“姑娘，这就是和周妈妈在后园见面的蓉芷苑的二等丫鬟，叫香芹，她和麝香关系最好。”
顾瑾茜看着香芹，淡声道，“你若是想说，就说真话，若是说假话，那就不必说了。”
香芹匍匐下去，“回二姑娘，奴婢在后园是见到了周妈妈，因她是大夫人的管事妈妈，奴婢这些低微的下人，见到她就都会主动上前，说些好听的话，没有别于的。”
顾瑾茜便就不再理会，走过香芹身边时，冷厉一声，“周妈妈行刑时，让她陪绑二十板子。”
“是，小主。”
香芹强撑着的心劲瞬时坍塌下去，身子一歪，昏在地上。
顾瑾茜搀扶着老夫人又回到玉沁苑，见云氏还在睡，就又出了内卧，和老夫人进了正堂上坐下。
“素心，去木槿苑把二太太和二老爷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