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抱着狗,一头雾水,他问:“怎么了这是?”
孙三郎没解释,他自顾自说:“帮我照顾好徐安,让她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了?”周大郎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见孙三郎说完就要走,一把丢掉背篓,拉住孙三郎的衣领。
“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郎你做什么?”周婶忙完,见两人这样,赶紧跑过来拉住周大郎。
孙三郎趁机挣脱开,看了小狗崽一眼,依依不舍地朝人群走去。
周大郎赶紧追过去,可人群熙熙攘攘,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周婶问:“怎么了?他不回去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周大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给了我这条狗,说他回不去了,要我照顾好徐安。”
“啊?”周婶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她出神地看着小狗崽,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赶紧收摊,我们回去,把这事告诉徐安,兴许她知道些什么。”周婶手忙脚乱地收拾。
周大郎抱着小狗崽站在大街上,皱眉想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周大郎看向徐安,眼神有些怜悯之色。
这是他想了一路的猜测,但也只有这种可能。
一屋子人看向他,周小翠轻轻推了他一下,“大哥你还卖什么关子,赶紧说说,三郎哥究竟干什么去了?”
“是啊,你快说吧。”周婶也催促。
“你们还记得孙大志吗?”众人点头。
“他当时赌输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就是这么跑掉的。”
周婶立即反驳,“孙大志是孙大志,三郎是三郎,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去赌博的。”
“是啊,三郎哥怎么会去赌博呢,他不是那样的人。”周小翠也附和说。
“那你说说,他是为什么跑掉的。”周大郎看向周小翠。
周小翠一脸为难,她手指缠绕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想了许久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不就对了嘛,肯定是因为欠了债,被要债的找到了。”他看向徐安,“你要小心啊,夜里睡觉一定要插上门,万一被要债的找上门就不好了。”
即便心里不相信,周婶还是有些担忧,她看向徐安,“要不以后住我这里来,跟小翠一起睡,你一个人,实在不安全。”
徐安摸着小狗崽的头,“谢谢周婶,还是不了,我在自己家住得挺好的。”
“而且,我相信三郎,他一定不会去赌钱的。”
“人不可貌相,万一他就是那种人呢。”周大郎急得不行。
周婶看出徐安眼里的决绝,“那就再等几天,这几天大郎你多去三郎家转转,要是没有要债的来,三郎就不是在外头欠了债。”
周大郎想了想,觉得他娘说得也对,于是点点头。
“好,这几天我都过去帮忙,万一遇上要债的,我也能挡一挡。”
“谢谢,谢谢你们。”徐安心里乱得不行,见他们这样为自己着想,还是很感动。
回到自己家,徐安抱着小狗崽,仿佛置身梦境。
“他怎么就走了,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徐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小狗崽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使劲在她怀里挣扎,想要舔一舔她的脸,来安慰她。
徐安蹲下来,把小狗崽放在地上,任由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漆黑的小狗,渐渐融入夜色中,要不是它一直在动,几乎看不出它在哪里。
“嘬嘬嘬~”
“嘬嘬嘬~”
徐安轻轻一唤,小狗崽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摸着小狗崽圆圆的小脑袋,徐安轻笑:“你这么黑,真像一块黑色煤球,不如就叫你煤球球好了。”
“煤球球。”徐安冲它喊道。
小狗崽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听到喊声,立马仰着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她。
“煤球球,以后就只有你在了,你陪我一起,我们一起等三郎回来好不好?”徐安蔫蔫的,抱起煤球球往屋里走去。
孙三郎走后,徐安的日子过得平静无波,黄掌柜知道情况后,专门派了个伙计来取红薯粉。
梅娘子和孙二柱来过几次,估计是想偷东西,每次被煤球球赶走了。
它小小个,被徐安喂得很好,长得圆滚滚的,远远看去,还真像个煤球。
周大郎默默关注孙三郎家的情况,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讨债的人没来,孙三郎也一直没回来。
天气渐渐有了凉意,这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的早晨,最适合睡懒觉了。”徐安被雨声吵醒,但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缩回了被子里。
才刚睡着,忽听院外传来砸门声,缩在床脚的煤球球被惊醒,它起身一边挠门,一边冲屋外叫着。
“谁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徐安很不爽,但家里就她一个人,只好套上衣服起床。
敲门声响了一阵又停了,徐安把煤球球锁在屋里。
撑了伞走到院门处,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她看到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人眨了眨眼,随后怒瞪着她。
“哎呀妈呀。”徐安吓得大叫,差点握不住油纸伞。
门外的人见徐安来了,但没有开门,于是又重新拍打院门。
“开门,快开门!”
“我看到你了,赶紧的开门!”
梅娘子和孙二柱一唱一和,喊得十分起劲。
徐安纳闷,这两人不是消停了好一阵吗,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了。
“你们这么早来做什么?”
徐安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开门。
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自己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傻子才会给他们开门。
“开门,先开门再跟你说。”孙二柱换了个态度,好声好气地哄道。
“不开,谁知道你们憋了什么坏屁。”徐安不为所动。
“别跟她废话,直接砸!”梅娘子的声音穿透雨幕,显得格外刺耳。
徐安后退了一步,生怕被波及,等了一会儿,门外却安安静静的。
大雨越下越大,雨水打湿了裙摆,徐安提了提裙子,正准备往回走。
“孙三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