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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何大能终归是没能保护得了那头猪,趁着何大能和蒋三金在车上说话的时候,大雪人和四儿沿着来路回去,找到了那头猪,他们把猪拖回来的时候,猪已经冻硬了,四儿说可以烤着吃,味道怎么样,何大能不知道,反正他和蒋临风没吃。

找到蒋临风,蒋三金在这陆海镇上要办的事情,就算彻底办完了。

他们把车子一路向南边开,一路上,四儿、二岭东和大雪人换着开,车子开得飞快无比,到最后何大能感觉引擎盖下面都开始冒烟了,终于昼夜不停地抵达了一个省会城市。

众人下榻在一个高档酒店,除了跟着那个富婆的那段时间,何大能没怎么住过这么豪华的地方,他们在前台开了四个房间,何大能算了一下,蒋三金肯定是自己独住,剩下的四个大老爷们儿睡两个房间,蒋临风一个房间,何大能还有点儿担心蒋临风。

倒是不怕她自己不方便,关键是,何大能害怕蒋临风把酒店房间给拆了。

但是没想到,四儿分发房卡的时候,蒋三金递了个眼神儿,四儿心领神会,他先给了大雪人和二岭东一张房卡,他自己留下一张,剩下一张,笑眯眯地递给了何大能。

何大能没明白什么意思,他拿着房卡,然后呢?

“你,带着这丫头一起住。”四儿笑眯眯地说着,那笑容相当猥琐,透着点儿不怀好意。

何大能愣了一下,他,带着蒋临风?

蒋三金点了下头。

“你不是对她负责么?她要学的东西,很多。”

驯狼,其实很简单,何大能见过,以前猎户抓了几只狼崽子,说要驯成狗,何大能还对此充满好奇,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驯服步骤,谁知道猎户就只是将那几只狼崽子扔进狗窝里面。

不到半个月,它们已经精通了所有摇尾乞怜的技术。

人也是,想要让一个人学会什么事情,与其苦心费力地教,其实不如把他扔到一个合适的环境里,该学会的,全都能学会。

道理何大能都明白,只是,让他带着蒋临风这么个大姑娘住在一起,实在不太方便,何大能有点儿郁闷,他听说洗手间里有浴缸,还想好好泡个澡。

他们下榻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各自进房间的时候,蒋三金突然对何大能吩咐了一句。

“晚饭前,你去一下酒店的咖啡厅。”

蒋三金说完就走,留下何大能一头雾水,他看到二岭东他们对这话都没有反应,只是看了何大能一眼,看来这话好像是单独嘱咐给何大能的。

各人都进了自己的房间,何大能也掏出房卡打开房门。

开房门的时候,何大能感觉到脖子附近有一阵热乎乎的呼吸,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搔弄着他的脖颈,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何大能浑身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是蒋临风在靠近他。

这家伙正在认真地看着何大能开门的动作,还盯着何大能手里的房卡。

她很好奇。

好吧……少女养成游戏,就从这儿开始吧,何大能晃了晃手里的房卡。

“房卡。”

蒋临风没有反应。

何大能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蒋临风的嘴,靠近她,一遍遍地重复。

“房卡,房卡,房卡……”

“房哈……”

行吧,声音虽然有点含混,但她毕竟大概知道自己在教她了。

房卡,床,窗户,水,马桶,鞋……

何大能教蒋临风认识着房间里的东西,她发现蒋临风学习东西很快,而且,最关键的是,何大能觉得蒋临风对自己,似乎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信服。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让何大能觉得心里好像还有点儿暖洋洋的,他打量着蒋临风,她还穿着那一身丑衣服,何大能刚才看到酒店附近是个商圈,其实酒店的楼下就有商场,不过一看就是很贵的那种奢侈品专柜,何大能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时间,想到上次蒋三金给他买衣服的钱连一半儿都没花完,打算带蒋临风再去买点衣服。

还真有点儿养孩子的感觉……何大能不禁苦笑,看了眼时间,距离晚饭三个小时,正常人买衣服肯定是够了,不过蒋临风的话……

最关键的是,距离,晚饭时间。

何大能突然沉默下来。

房间里,蒋临风光着脚在地毯上四处走动,嘴里嘀咕着何大能刚才教她的各种东西的名称,她不小心碰到了电视开关,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立马蹿到床上,好像一头豹子一样,满脸警惕地盯着电视屏幕,已经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何大能盯着蒋临风,等一会儿,看样子自己要带着她一起下楼。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何大能不知道蒋三金为什么要让自己下去。

何大能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儿空空的。

在跟着猎户的那些年里,何大能经常想,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背后有危险,后来想想看,这是人类本能的一部分吧。

人的感受,是在随着一生经历的事件不断积累而形成的,摸到开水知道烫,被人伤害了知道心里难过。

但是按照小和尚的理论,有些感受也并非来自于这一生,科学上也说过,有些感受是来自于祖先记忆,那些记载在dNA里面的东西,还是不胜繁数地说那个害怕蛇的例子,是祖先馈赠与后代的财富,让人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那么,何大能一定有很多祖先曾经被人从背后暗害过吧。

那是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是最多的致命危险有可能袭来的地方。

以至于,当挖清楚了这个道理之后,何大能有种感觉——每次当他搞不懂什么事情,或者无从猜测一件事情将会如何进展的时候,都会感觉背后发凉。

似乎,有种危险正在逼近。

何大能连忙在靠背沙发上坐下,心中思索着,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宝彪子。

不需要过多筛选,何大能脑海中冒出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假如蒋三金让他去咖啡厅,是知道有什么人在等待他,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宝彪子,上次何大能就觉得宝彪子故意用模特假人将他从楼上推下去有点儿多余,以蒋三金的脑子,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谁会不远万里从城市跑到那么个偏僻的小地方来针对蒋三金。

他那多此一举,显得有点儿俏皮,就像个耍赖的孩子,明明是他,偏偏就是撒泼打滚地不想承认。

俏皮的背后,多少有些安全感,要么是知道蒋三金不会跟他计较,要么是知道蒋三金不敢计较。

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反正宝彪子并不介意在蒋三金面前暴露自己。

而蒋三金也猜到了宝彪子在跟他抢人,既然他在何大能面前出现过,目的不言而喻。

何大能感觉自己被绑在了拔河的那根绳子中间。

后来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不过另外一个念头让何大能有那么一点儿高兴。

宝彪子肯定带钱来了。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有着相同的频率。

何大能以前买过一个手机壳,上面写了两句话。

“聪明的大脑和聪明的大脑同频共振,低级的大脑和低级的大脑惺惺相惜”。

何大能很喜欢那个手机壳,特么的,后来那个手机被人偷走了,报复似的,那件事情成为了何大能开始喜欢偷人手机的开端。

以前何大能总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以他当时接触到的圈层,不管有钱没钱,在何大能看来,智商多少都比他差一截儿。

后来认识了蒋三金和宝彪子这种人,何大能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夜郎自大。

没什么见识。

何大能现在看着表,眼睛好像穿越了旁边这堵墙,他旁边的就是蒋三金,何大能想象着蒋三金在干嘛,更有意思的是,咖啡厅就在楼下,宝彪子说不定已经到了。

假如这些墙面、楼板都不存在,再在蒋三金和宝彪子两个人中间连上一条线……何大能仿佛看到了棋盘两边对弈的两个人。

只是这盘棋有点儿特殊,没有黑子白子,棋子只有一个,就是中间的何大能。

他要如何在其中斡旋?

何大能深吸了口气,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他的手上有个伤疤,尚未痊愈,但是何大能等不了了,他一点儿一点儿地抠着那个伤疤,听着旁边蒋临风的声音,她已经接受了电视这个奇怪的伙伴,正在跟着电视里的人牙牙学语,那阵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何大能可以低头专心抠着那个疤痕,一点点撕开,撕到血从结痂下面偷偷地钻出来,好像在偷偷窥视着这个世界。

怎么撕开这个局面?在他们的博弈之间,给自己一席之地?

何大能这种人,虽说是不怕死,但是在自己可控性几乎为零的生命里,何大能好歹希望死亡这件事情是能由他自己控制的。

他低头看着那道被掀开的伤口,感觉疼痛仿佛有个形状,正在顺着那个形状缓缓扩散。

他试图揣测除了他自己之外,蒋三金和宝彪子的阵营里还有什么棋子。

蒋三金,很简单,他有从金海中孕育的他自己,有能够通过动物而感知周遭的蒋临风,还有一个只有在濒死时刻能够操控地水火风的何大能。

宝彪子呢?

他是个人,而且是个很有地位的人,何大能还记得站在商场门口那个关东煮摊子旁边的两个男人,通过宝彪子的手下来判断,可以推测出宝彪子很有钱,很有背景,很有人脉。

但他还只是个人。

他能用什么来操控蒋三金?

背后偷袭。

现在宝彪子想在蒋三金身边安插一个GpS定位。

但是蒋三金看起来好像也并不介意。

那说明,宝彪子身上,多少有点儿蒋三金想要得到的东西?

何大能现在觉得,自己又不是个棋子了。

因为蒋三金和宝彪子对弈的目标并不是何大能。

相比较棋子,何大能觉得自己更像一根电话线,或者说,他是个转换器,帮助蒋三金和宝彪子在抵达终点之前,达成一个短暂的平衡,而那个真正的争斗,将在得到目标的时刻才会战争开始。

一切都在铺垫。

想到这儿,何大能嘬了下牙花子。

他的命运虽然一直被蒋三金掌控,买来卖去,可是何大能不是什么乖乖的宠物狗,他是野狗啊,就算被扼住命运的咽喉,也要尽力反咬一口。

给人做嫁衣这种事情,何大能从来不干,任何事情,要么他不做,要么让他捞到好处,要么,去你妈的鱼死网破,他承认自己就是那颗老鼠屎,这锅汤老子喝不到,也要恶心透别人。

非常抱歉,我们的主角并不是个善类。

此时,这个恶种将手送到了嘴边,舌头轻轻舔舐着那个伤口。

据说唾液里面有能够帮助伤口愈合的什么玩意儿,何大能想,这一定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保留的鸡贼能力,不过按照现在科学发展的这个操行,一点儿伤口都要擦药包扎,感觉要不了多久这个能力也会退化。

但是……何大能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的能力是不会退化的,何大能舔着那伤口,感觉到伤口上沾染到口水时,那种让人又痛又痒的感觉,听说,那是不同的细胞在作战。

何大能就喜欢这种感觉,像是那些细胞一样,悄无声息地在血液的暗流之下战斗。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竟然有点儿迫不及待。

但是何大能还是耐心地等到晚饭的时间,等待的功夫里,他有点儿坐不住了,回头看了眼蒋临风。

她还穿着衣服,丑就丑吧,再买是来不及了,不过脸上沾了血迹,不知道是二岭东还是大雪人他们谁的,还有尘土,那张脸就像她那身衣服一样,混搭风。

洗手间里有浴缸,何大能给蒋临风放了一缸热水。

“洗澡。”

何大能纠结了半天,比手画脚,起初他比划了个像游泳的姿势,但马上觉得不对——教育蒋临风,就像教育孩子一样,一定要格外小心,搞不好就被她误解了,何大能觉得给她比划游泳,她八成真能在浴缸里扑腾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