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两人都反应灵敏,没有直接撞上,但文涵的裙角还是被浇湿了一块儿。
小内监忙跪下来求饶。
文涵不以为意摆摆手:“罢了起来罢。”
她往回走,“我回去更衣。”
谢意然跟着后面喊:“可是我们晚上还得与母妃用晚膳呢。”
“你先过去,我马上就过去了。”文涵说着飞快地跑了回去。
谢意然咋舌:“怎么老是换衣服的。”
他旁边的小太监轻笑,“殿下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宫里的女子们都喜欢更衣呢。”
“都喜欢么。”谢意然确实没有注意过。
与他亲近的人就是母妃和文涵姐姐了。
母妃本来就不似其他妃子那般,整天花枝招展,更衣次数不多;
文涵姐的话,好像出宫之前也没这样频繁的更衣过。
“喜欢的。”小内监疯狂点头,“奴才有时候听说有的宫里的娘娘一天能换十套衣服呢。”
“殿下,您想宫里的女子们吃穿不愁,衣服每年都在做新的,基本上上一年还没穿旧新的又来了。”
“那可不得多更衣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衣服花样嘛。”
“所以久而久之她们就养成了更衣的习惯。”
这位王爷性子好,不与他们这些人端架子,小内监有时候会在他面前说些俏皮话。
谢意然听到这解释哈哈笑了起来。
等到他去到娴贵妃处,母子两人说了好一通话后,文涵才婷婷袅袅的过来。
这次她是一件烟紫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很缥缈。
谢意然正在和娴贵妃闲话,看到文涵后想起小内监说的突然笑出声。
这一笑娴贵妃和文涵都莫名其妙起来。
“这孩子看着你姐笑什么。”娴贵妃道。
本身母妃和姐姐回来,谢意然就觉得高兴,一点小事都能把他逗乐。
娴贵妃这一问他更是捧腹大笑:“就是觉得我文涵姐像个大人了。”
可能就像小内监所说,姐姐大了知道美了,才会像那些妃子那样频繁更衣。
文涵莫名被笑,先是微恼火而后又跟着笑了起来,冲着谢意然抓挠:
“臭小子几天没见敢嘲笑姐姐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谢意然诶唷诶唷的躲着,娴贵妃瞧着身边儿女和乐,久违的温馨幸福感涌了上来。
若她的子女们能一直这样和乐也行,她也不必躲到庵里去。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人,物保持现状。
没有人会打她宝贝女儿的婚事主意。
所以只要皇上不再醒来,就不会有谁再动此念头了。
娴贵妃失神想着,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晚膳过后,她歇息了会儿把两个孩子送回各自房间安歇。
而后独自去了养心殿。
殿内李妃还在守夜,她瞧见娴贵妃后态度更是恭谨。
“贵妃娘娘,您过来了。”她道,“是过来守夜的吗。”
娴贵妃轻叹:“是啊。”
“许久没有瞧见陛下了,心里担忧又愧疚。”
“过来守着他心里多少安心些。”
李妃道:“陛下夜里不是很麻烦的,贵妃您守夜也不会太累。”
娴贵妃点点头:“看来这段时间都是你主要照顾陛下了。”
“有劳你了,今个儿你就回去歇着罢,我来守。”
李妃欣喜若狂,她给娴贵妃交待些照看注意点和大凉帝可能会有动静的时辰。
“今晚就麻烦贵妃了。”她说完带着人撤了下去。
回去了路上她晃动着肩膀活动筋骨,顺带着夸赞娴贵妃母女:
“不然人人都说娴贵妃好呢,皇后虽说之前受伤,但最近几个月伤也好了。”
“可她就不愿过来侍疾,就连皇上这养心殿都不乐意靠近一步。”
“娴贵妃和文涵公主回来了,就贴心得很,过来探望不说还亲自守夜。”
“这不比皇后要诚心的多。”
身边宫女腊梅左右环顾,压低声音说:“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这些话您还是躲在房里与奴婢说说就成。”
李妃毫不为意:“现在这宫里没人会在乎这些的。”
“皇后成天就知道抱着太子的衣服哭,其他妃子也是忙着安生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没空争风吃醋四处摆乱的。”
腊梅道:“确实是这样没错,可还是谨慎些好。”
“再说了娘娘您也要为自己做些打算啊。”
“若哪天陛下驾崩,您这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的要怎么办哦。”
李妃道:“做太妃呗,至于我的女儿按部就班找个普通驸马就行了。”
“我又不是皇子,不用担心谋权被害的。”
说着她感叹,“在这后宫嫔妃和公主的位份都不能太重。”
“不然呐容易给自己添麻烦,就像娴贵妃和文涵公主,不就是太显贵才被陛下看中要派去和亲嘛。”
“像我这样中规中矩就行,安稳。”
腊梅深以为然。
接下来好几天娴贵妃晚上都会替代李妃侍疾。
大凉帝的病情还是和之前一样,稳定中缓慢下滑。
这日娴贵妃在交接时问李妃:
“摄政王妃有说过陛下什么时候能醒吗,或者他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妃如实答:“王妃说只要找到四种神药,陛下就能很快康复。”
“只不过那四种药目前只找到两种,还有两种比较难找。”
“娴贵妃放心,摄政王妃说了她已经在托多方打听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神药把陛下救醒的。”
娴贵妃叹:“但愿如此。”
“陛下是我们这后宫女人的主心骨,不管此前咱们之间怎样闹腾,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能让他多看一眼么。”
“如今他这般躺着我这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很。”
李妃安慰她:“贵妃娘娘还有公主和端王殿下呢,瞧着他们会好受些。”
娴贵妃跟着安慰着她,两个女人悲切的聊了会儿,直到夜深后李妃才离开。
等到她第二日按照时辰过来接班时,娴贵妃还在床榻旁的摇椅上睡着。
她走上前轻轻推醒娴贵妃:“贵妃娘娘。”
娴贵妃倏然惊醒:“这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得这般沉。”
李妃道:“已经辰时了,可能昨个我们说话久了,姐姐又守夜太过劳累了罢。”
她按照习惯先去大凉帝身边摸,准备给他擦洗。
可这一次她摸到大凉帝的手时却惊得喊了起来。
“天啊,陛下的手怎么这般凉,就像没有温度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