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诧异:“俏俏,你怎么过来了。”
“晚上睡不着过去王府那边找你,他们说你出门了。”江俏俏说,“我想着能让你大半夜出门肯定是大事儿,就想过来帮你一把。”
她说着抬起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往江浩文身上又打了过去。
“没想到我这刚到就听到有人在放狗屁!”
江浩文挨了一下,扯着嗓子嚎叫:“江俏俏!你个不孝女!”
“成天好的不学,学坏的!”
“就跟着江晚宁一起弑父!”
江俏俏憋着泪:“你刚才说什么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姨娘!”
“她自打嫁给你以后供你吃供你喝,还帮你把相国府修的气派无比。”
“我外祖和舅舅给她改善生活的银子全搬出来给你用,可你居然这般轻视她?!”
“没她这个商家女,你根本不会有今日的位置!”
她是真为她姨娘这辈子感到不值。
一辈子的心思精力爱意全都扑在这个男人身上,谁知他转眼间就能把这些给否认。
不仅如此还要利用官威打压外祖家。
江浩文满头冷汗,白着脸哼唧:“你跟你娘一样,不识抬举不说还不知廉耻!”
“一个姑娘家跑出去跟皇子鬼混,难怪人家宜妃瞧不上你!”
与谢云阳的感情没有结成正果主要就是因为谢云阳的母亲宜妃在旁阻拦。
此时这事被江浩文讲出来就像是在江俏俏心窝子里捅刀子。
她顿时哭了起来,情绪激动之下连手里的木棍都掉落了。
“你还是不是我爹?!”
“有你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的吗!”
“你说我是不孝女,可你有爹样吗!”
江晚宁也不理解,怎么她出去安抚一下老夫人后江浩文就像是不要命了,什么话都往外搂。
虽说从一开始江浩文就不喜爱她和江俏俏,但对于江俏俏他多少还是没有直接伤害的。
现在怎么连江俏俏都被他乱喷了?
难道说他这是因为白氏和离迁怒江俏俏,就想在她身上发泄被甩的愤怒?!
“江浩文,你打的什么主意?”江晚宁冷静下来,尽量不让周边的哭声闹声干扰到自己。
“难道你就这么想在京都里当个众叛亲离的老头?!”
江浩文低低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堆积了起来:“江晚宁,拜你所赐我早都是一个孤独的老头了。”
“现在你们两个不孝女过来打我,还指望我给你们好脸?!”
“你在想什么呢。”
“看到江俏俏哭成这样你很难受罢,哈哈哈,看到你不好过我哪怕死也能瞑目了。”
江俏俏瞬间醒悟,明白自己被江浩文当成了工具人。
她停止了哭泣,对自己这般容易受到激怒感到懊恼。
怎么跟着大姐姐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像大姐姐这般冷静,还是会给大姐姐添麻烦。
江晚宁觉察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朝她看了一眼:“俏俏。”
她眨眨眼,江俏俏立马领悟。
“哟,我爹你在什么呢。”江俏俏脸上挂着泪痕,嘴角翘起来显出一个完美的笑。
“我不过是装模作样哭两下给你看看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怎么还是看不明白呢,姨娘与你和离后我们两个在白家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哦。”
“想买什么想花多少钱根本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看人脸色。”
“你晓得的,虽说我娘是庶女,但我几个舅舅都疼她得很,顺便也稀罕我,事事都依着我。”
“我离开这个相府真是过的不要太潇洒的。”
“不过,你说的对,我一个庶女确实不该肖想宁王殿下。”
“但没办法,宁王就是喜欢我呢,甘愿不要玉牒不要宜妃也要与我在一起呢。”
“你说气不气人。”
她蹲下身来,看着江浩文的脸,耐心道:“你看你最喜欢的江晚歌,那样漂亮,还不是被太子抛弃。”
“被太子妃捅的半死不活,下落不明。”
“你说对比之下宁王是不是对我很好。”
“哪怕我这辈子不能与他正式举办大婚,我也乐意没名没分的跟他一辈子。”
她看着江浩文伸手抓着他的头发薅起来,“还有,别想着挑拨我和大姐姐之间的关系。”
“你挑拨不动的,我也会变得比之前更坚强,不会给我大姐姐添堵。”
“你放心,我今个回去就给我姨娘张罗着相信的,她还年轻保养的又好看,还有钱。”
“想上白家当倒插门的人多的是,反正我姨娘与你和离了,你对我也不好。”
“我要给我自己找个好后爹疼我。”
江浩文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是他在府里被关的时间久了吗,大凉的民风都已经开化成这种程度了?
白氏与他和离不被人戳脊梁骨?江俏俏还要给自己找后爹?!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江俏俏说完这一些,突然站起身来对江晚宁展现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大姐姐!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与云阳吵架了,就像我刚才给我这狗爹说的那样,他对我好就行,成亲身份什么的不重要。”
“并且我姨娘的事也在告诉我,成亲并不是保证,我这狗爹还不是会变心,会坑我娘银子,两个人的心能在一起最重要!”
说罢她兴高采烈的挥着手:“我知道你还有事和我狗爹聊,我在门口等你哦。”
“顺便找人坐做顿夜宵去,这大半夜的过来打人还是挺消耗体力的。”
“大姐姐,你问完话了赶紧出来吃夜宵。”
江晚宁笑着点头:“去吧。”
有些事她劝了没用,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当然江俏俏说的对她来讲并不是易事。
这种时代,没有成亲没有名分,女子所遭受的非议与白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江晚宁想的没错,江俏俏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强。
那些话她说出来后看似想通了,实际上却是越来越乱。
关上门后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但这次她不敢发出声,不敢让江晚宁听到干扰她的心绪,她知道大姐姐一定有要事,绝不能打扰。
可她一想到和谢云阳没有个实质性结果,她一辈子都得被人议论,还不能为心爱的男子孕育爱的结晶心里就闷闷的疼。
终于她在走到院子中间时,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俏俏小姐,你还好吗。”
不知何时,江俏俏的面前站了一个男子,她抬眼去瞧,觉得眼熟却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