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对谢辰瑾和江晚宁有愧疚,可这些愧疚在莫青看到莫家的几个少年少女后,烟消云散。
他们是莫家的未来,在花一样的年纪,会有绚烂的未来。
而不是像她一样,因为帝王自己的阴暗葬送了她的自由,未来。
也不是要像父亲那样,为了让帝王安心,远离闹市凄苦一身最后还是不得好死。
身为姑姑,她有责任有义务给这些孩子铺一个未来。
“咚——”
寺庙的钟声敲响了,莫青一身银灰色道衣跪在佛祖面前念经。
这些经书经文,她跟在太后身边诵读过上百遍,抄写过上百遍。
闭着眼她都能把经文写下来,但这一次她无比的虔诚。
因为这是要烧给她挚友的。
马车上容行已经做好准备,这次他的目的是被抓住,然后嚷着要见他们主子。
进而确定到底是谁要挟持他,且挟持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激动紧张到不行,三番两次的与谢辰瑾对词,把一车人都快搞烦了。
江晚宁不懂:“他当人质我们为何跟过来?”
“不是告诉他逃出来的方法了么,就让他自己确定幕后指使人,跑回来了再给我们说呗。”
谢辰瑾道:“容行他武艺不佳,我们远远地看着不靠近,一旦对方有什么危及性命的动作,还能及时救他。”
他与容行是多年好友,即便有提前准备还是不放心他独自涉险。
更何况这次怀疑的幕后者是谢季同。
马车缓缓停止,容行与白流苏一道走进感业寺,开始拜佛烧香。
感业寺本就是皇家大寺,有些贵人过来上香很正常。
容行带着白流苏把寺庙里的佛祖逐一拜过一圈后,往后山走。
名曰踏青要幽静。
实则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了方便别人动手。
莫青在房间里抄写着经文,隔壁房间里女子的声音娇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残忍。
“翊王哥哥,你确定一万人马都在这山上了哦。”
“这次若再失败了,我会生气不理你的。”
谢季同已经没了挣扎反抗阻止的意思,他问:“都在的。”
“我用了兄长的兵符,已经把一万人给安排好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还是忍不住问:“淼儿,你到底为何要绑架容行公子。”
“他和那位姑娘看起来感情不错,以上次的情形来看他们两人感情不错,不会轻易离开对方的。”
“你上次先绑了那姑娘再引来容行,这次直接对着两位动手,到底是为何。”
云淼儿轻笑:“没原因,觉得好玩咯。”
若现在说是要引睿王过来,谢季同肯定会立马撤兵的。
他不忍杀害他的皇叔,莫青不忍杀害她的挚友。
那一切就让她来做。
莫青是主动,谢季同该是那个不知情的‘易子’受害者,是不该知道自己的皇叔要被杀的。
以她对谢季同的了解,一旦知道真相,他不会怪罪她,只会怪罪自己。
可能会惩罚自己此生不再与她相见。
那样可不行,她会没有人爱她的。
谢季同必须得爱她,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爱她。
“行吧,只要不伤害他的性命,将他关几天也行。”谢季同生怕此时反悔云淼儿又会开始自残。
她那样千疮百孔满是伤痕的身体已经没法再承受任何伤害了。
谢季同侥幸的想,上次若不是睿王妃和睿王插手,淼儿也没有说对那位姑娘做什么的。
估计就是纯粹好玩罢了。
她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了。
“淼儿,只有他们两人而已,用不到那么多兵的,不如我先撤走一部分?”谢季同隐隐有些后怕。
当初兄长将兵符交给他的时候,是害怕废齐王狗急跳墙直奔京都皇宫弑父。
所以留个两万兵马给他,要他必要时带兵护驾。
还约定等兄长从曲州回来后便会将兵符收走。
谁知兄长会被留在曲州守边关,兵符就一直留在了他手里。
也不知淼儿怎么知道了此事,许是他无意间说的,亦或是其他什么时候将兵符拿出来,她看到了。
总之淼儿开始撺掇他调动兵力,才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让他派人去杀了白流苏的医馆,挟持她。
现在整个局面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了。
谢季同有些害怕,此次这样大规模的调兵会给兄长带去麻烦和祸事。
云淼儿撅起了嘴:“人多才好玩,才有震撼力。”
“再说了若此次还有人来救他们怎么办?”
谢季同不以为意,“那就让对方救呗,皇叔与他是朋友,来救过一次肯定会来救第二次的。”
云淼儿忽的笑了,那笑容阴险诡谲还带着调皮:“翊王哥哥,你说这次一万兵力,睿王若过来真的抵抗的了吗。”
“好像试试哦,人家都说他是战神,我就很想大开眼界啊。”
谢季同道:“淼儿别闹太大,你给绑起来关两日,没人救就给放了,成么。”
云淼儿像是把话听进去了,笑眯眯的点点头。
像是这一切当真只是她的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