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俏俏听到他们的对话,顺嘴问:“大姐姐是问挟持你的那个人吗?”
“他是那个戴面具的国师?看着不像啊,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英俊才带面具的。”
“原来是因为脸上有疤才带的,真是丑人多作怪,现在把自己给作死了吧。”
江晚宁打断她的话:“别管是谁,确定已经死了?!”
江俏俏重重点头:“嗯,昨天云阳过去城门外看了一眼,人还在铁钎子上挂着呢。”
“那日守城军们当时光顾着把姐夫救回来根本没管他。”
“说是浑身都被扎穿了,血都流干了,死得透透的呢。”
江晚宁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又是毫无防备的掉进铁钎阵,任凭他的异能再强大也没法在那瞬时施展。
她曾经就有过类似经历,因为太过惊惧紧张,注意力没法集中,导致异能无法使用。
估计也就只能用那样同归于尽的突然袭击方式来对付他才可以。
“没有人给他收尸吗?”她问,大凉这边忙着救她和谢辰瑾没人管他能理解,那西越那边呢。
自家国师的尸体在敌方城墙下挂着,都没有人过来看一眼?!
谢辰瑾道:“前天晚上,就是我们坠下城楼的那晚,太子和魏王的援兵到了。”
“他们到达后立马在城门那里加派了三倍重甲兵,现在城墙上始终有弓箭手严阵以待,西越那边不敢派人过来。”
江晚宁唏嘘不已,不是为伊尹而是为一个西越国师。
“好歹是位国师,当初在西越也是位高权重,为西越发展提出过不少建议,做出过不少贡献的。”
“如今这人死在大凉了尸首都没人收,怎么说他当年还把西越太子和公主的骨灰给捧回西越让他们重归故土的。”
谢辰瑾目光沉沉地看向别处,沉声道:“是啊,只要不是皇位上的那个,任何人的性命都是无足轻重的。”
“都是可以为国捐躯,为国牺牲而无人关的。”
他说着把幽幽目光转到江晚宁身上,江晚宁接上他的目光扯起嘴角苦笑。
西越国师尚死后曝尸荒野,那他这位战神睿亲王呢。
同样的位高权重,甚至比国师的位置更加危险。
毕竟已经被证实非太后亲生,非大凉帝同母胞弟,一直留着他约摸就是因为他还有用。
可狡兔死走狗烹,要是把废齐王和西越的兵马全都消灭,他谢辰瑾还有留下的必要么。
江俏俏不知他们二人心里所想,走到江晚宁身边说:“大姐姐,你不用愧疚的。”
“他挟持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的安危和我们的心情呢,说到底就是自找的。”
“这下好了,往后再没人打扰你和姐夫了。”
“现在援兵已到,等你身子再好一些,就能启程回京都了。”
江晚宁敛起心思,笑道:“好啊。”
“等回去了咱们就找个日子把你和云阳的婚事给办了吧。”
江俏俏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大姐姐你话真多!人家都还没想好要嫁给他呢。”
“行行行,我话多,那你俩自己商量去。”江晚宁眼睛看向门口,摆手赶江俏俏走。
江俏俏一扭头,正对上谢云阳拉得老长的脸。
她一阵心虚,先发制人:“没事儿拉着驴脸杵门口作甚?!”
谢云阳揣着手:“驴脸?”
“因为是驴脸所以你还没想好嫁么。”
他说着甩着袖子往外走,江俏俏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谢辰瑾给她喂了些粥,而后又将她摁在床上休息。
江晚宁哭笑不得想说自己没那么娇弱,但对上某人的眼神后她还是依言躺回了被窝。
“等我好彻底了给你看脸上的烙伤。”她伸手往谢辰瑾脸上轻碰了一下。
许是烙伤的太严重,江晚宁的手刚碰到,谢辰瑾便本能的往后挒了下身子,嘴里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很疼哦?”她心疼得不行,忙用意念拿出止疼和治疗烫伤的药。
谢辰瑾自己用手摸了一下烙印,摇摇头:“还行。”
“暂时用不上这些,等以后再帮我处理罢。”
“再说了,我这么英俊你都不怕将我恢复了容貌后迷倒曲州城内的万千姑娘么。”
“现在有点疤挺好的,我不在乎。”
江晚宁莫名想到了曲婉儿,她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像是赌气地回应:“说的对。”
“一张帅脸老惹桃花风流债。”
女人吃味起来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谢辰瑾分明没与曲婉儿说过几句话。
但江晚宁想起曲婉儿的眼神就会不自觉的迁怒到谢辰瑾身上。
谢辰瑾觉察到她语气不对,挤到她身边逗她:“你要想帮我治就治吧。”
“若是治好了不放心,那我以后就像银玖那样,白天对着外人带着面具,晚上回来了揭下面具。”
“如此就只有你一人能看到我的帅脸啦。”
江晚宁扭头看着他,在脑海里把伊尹脸上的银面具试着与谢辰瑾的脸叠加。
此时看来,谢辰瑾的烙印好像与伊尹脸上的缝合痕位置一样。
她不由打了个战栗,心里无端有些慌。
“曲大人他们一家呢,怎么样了。”江晚宁别开目光,将自己方才脑海里的景象甩掉,错开话题问。
“如今西越国师死在曲州城门口,他们更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放人罢。”
谢辰瑾道:“还在谢泽那边,不过碍于我们这边援兵已到,他们的气焰小了不少。”
“听说还专程派来了使臣过来谈判,太子和魏王这两日正在与使臣谈条件呢。”
江晚宁歪着头:“看来这次太子与魏王相处的挺不错,我还以为他们路上会出乱子。”
“许是有些小龃龉罢,但我不想管。”谢辰瑾直勾勾地盯着她,“只顾着守着你盼着你早日醒来了,其他什么都没心情。”
江晚宁轻嗤了一声:“油嘴滑舌。”
此后几天,虽说废齐王带着自己的兵和西越兵一直驻扎在曲州城门外,但一直都没有再发起进攻。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半个月后谢泽竟差使臣将曲刺史一家给完好无损的送到了城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明晃晃的陷阱?”
城墙上的谢烨看着下方的曲刺史一家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他们什么该不会在曲家人身上藏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