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几个士兵装扮的人从旁边钻了出来。
江晚宁他们一行人有男有女有小孩儿,实在无法在瞬间集合逃跑,只能全部僵在原地错愕又慌乱地盯着来人。
好在他们过来曲州后每个人都是粗布麻衣,周身没有贵重装扮,除了谢辰瑾和江晚宁相貌比较瞩目外其他几人都不甚光鲜。
就连水嫩娇俏的江俏俏也因为脸上的红疹还未完全消退,满脸灰黑的斑点,没有富家女的样子。
这波散兵统共七个人,每个人都是身高马大,魁梧异常,身上的兵服满是红黑的血污,一看就是经历过那晚叛乱的人。
为首一个一脸横肉的人扫了一眼江晚宁他们,沉着脸恶声恶气:“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作甚?!”
他话说的不客气,好像这山头是他们的,江晚宁他们过来是雀占鸠巢了。
正在这时,跑去逮兔子的思明从旁边哼着小曲儿回来了。
他瞅见士兵也愣了一下,随即换了诚惶诚恐的表情赔着笑脸道:“官爷,我们是前几天跑山上躲难的百姓。”
“前些天城里不是乱得很么,我们这一大家子就逃到着山里,想等着城里安定了再回去。”
“刚巧今晚儿除夕,这只是小的刚打的兔子,就孝敬给官爷给您今晚加道菜。”
他说这话时一副很害怕有意讨好的模样,就和普通逃难百姓无异。
那人拿着兔子,眼睛往每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吃的留下,人都给爷滚!”
江晚宁松了一口气,他们这女眷加小孩的,是动刀不适合动刀,打架不适合打架。
她和江俏俏还不会武功,一旦双方起正面冲突她俩和小眉都是累赘。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散兵,或者谢泽的其他人马。
若打斗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人,那他们怎么着都难逃脱。
不过看来谢泽那边这个年并不好过,单从这几个士兵连地瓜都要抢,可见他们那边的粮草已经供给不上了。
就在她思考期间,散兵中有个士兵细细把他们打量了几遍。
一个小毛孩子,四五个姑娘,有一个长得还特别漂亮,其他几个小年轻看起来不甚大力,不堪一击的模样。
就连最具危险性的谢辰瑾穿着布衣,敛去强势气息后也就是一个稍微英俊点的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士兵转了转眼从横肉脸身边走近了几步,挑眉奸笑道:“要不要把姑娘留下,五个姑娘呢,瞅瞅她们这身段……”
江晚宁心里狂跳了几下,她下意识的把江俏俏往自己身后拽,试图用身子遮挡住。
同时用意念拿出一些麻醉针在宽袖的掩饰下递给了江俏俏。
两人这模样从旁边看,就像是心里害怕不自觉的抱团求助。
“官爷,你们这……不太好吧。”思明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危险气息。
横肉脸冷笑:“哪里不好?!小爷我觉得好得很!吃的和女的留下!其他人滚!”
站在江晚宁身边的小眉被横肉脸的神情吓到,哇哇哭了起来。
大家本就在神情紧张中,几个士兵听到这哭声目露凶光朝小眉走来,其中一人提着刀,吼道:“哭得老子烦死了!”
说话间就一手去抓小眉一手拿刀高高抬起准备往小眉身上砍。
电光火石间,江晚宁眼前一道灰影闪过,有人将她和小眉挡在了自己身后。
随后那提刀士兵轰然倒地。
她捂住小眉的眼睛微侧身从谢辰瑾胳膊下的缝隙往外看。
那士兵被一剑斩首,头和身子仅有一点点皮肉相连。
因为身体还没适应自己的死亡,他此时正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身子不时地抽搐着。
谢辰瑾这边动了手,其他人也不再犹豫,思明立马换了讨好的嘴脸,闪身在横肉脸身后袖中匕首滑出,瞬间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剩余几个人也都在眨眼间倒地不起,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的绝杀。
“真是不识抬举。”思明提了横肉脸一脚,把兔子从他手里拿了出来,“亏小爷还给你兔肉吃!”
谢云阳吞了吞口水往江俏俏身边躲:“俏俏,死人了。”
江俏俏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人,现在装什么柔弱啊。”
“再说了,要不是你一个劲儿的要喊着我们过来打鸟逮兔子会遇到这几个人么。”
祝言沉声道:“好了,我们赶紧收拾了走吧。”
“他们几个是出来找东西吃的,那大部队应该就离这里不远。”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的好。”
闻言谢云阳和思明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几个死掉的士兵扔到旁边地势略低的枯木林里,简单把地上的血迹给蹭了蹭。
杏儿还舍不得她烤的地瓜,连着往兜里揣了好几个,直到把棉衣装的鼓囊囊的才舍得把火堆给踢灭。
小眉还在小声地哭,杏儿掏出一个最软和的地瓜低声哄着:“小眉不哭就有地瓜吃了哦。”
小眉被捂着眼并没有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拿到地瓜后就埋头吭地瓜。
他们几个人提着兔子抱着孩子还没往回走几步,又听到那些散兵过来的方向响起一阵马蹄声和他人呼喊声。
听起来对方人数似乎不少,若交手起来定不会像方才那般轻松。
众人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难道说是有人发现同伴出来太久没回去就过来找人了吗。
若此时他们加快速度往会跑,怕是单跑步的动静都会引得旁人过来。
人脚不抵马蹄,他们会很快就被追上的。
谢辰瑾指了指脚下的枯木林:“下去,躲起来。”
小山坡下的这片枯木林已经没了绿叶遮挡,全是枯树叶和枯树枝。
最让人心底犯怵的是还有那几个他们刚杀掉,随手扔进去的散兵。
但这是目前能保证大家安全最快捷的办法了。
一行人刚藏好,头顶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撒个尿找点吃的就要这么久,他们几个别不是偷偷溜走了。”
听声音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就像在耳边说话。
“你以为当逃兵那么好当的,现在整个曲州城内守城军一直在巡逻,说是发现叛军当场就地正法的。他们当逃兵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个啐了一声,颇为丧气的骂道:“说的就像跟着殿下和侯爷就能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