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本王同他一道谋反?!”谢辰瑾笑着摇摇头,“莫青县主,有些时日没见你这胡思乱想的能力越发见长了。”
莫青挑挑眉看着他,继续问:“你,不想吗。”
“原本我只是怀疑谢泽会造反,但他想掳走江晚宁这一举动让我能肯定他一定会造反,就是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动手。”
“是等睿亲王你过去投诚他之后么,还是……”
她耸耸肩声音里带了蛊惑:“你若跟着他一起反了,你就是下一朝的功臣,不管你是不是太后亲生,都无所谓。”
“只要你与谢泽夺位有功他定会给你许以高位。”
“更重要的是,你不用再担心皇帝再会拿你的身世质疑你试探你,你将会拥有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待遇。”
“睿王爷,这对你来讲很难不心动啊,谢泽算是瞄准了你的软肋,誓要让你归顺于他了。”
谢辰瑾直视着她的眼睛:“莫青,这些是你心里所想的吗。”
“或者说,你是不是期待谢泽这个举动许久了?”
“从莫将军去世那天开始你便对整个朝廷不满,对皇上不满了罢。”
“你该不会……”
莫青避开他的眼神:
“睿王爷您别用这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看我,谢泽想夺位的心思不是现在才有的。”
“他犯错被贬出京都更不是因为我,而今他动了谋逆的心思也不是我撺掇的。”
“即便我心里真想过为父亲颠了这皇帝颠了这王朝,那也只是我自己搁心里想想而已。”
“人嘛谁还没有个阴暗心思了?他身为皇帝可以肆意揣测你与父亲会勾结谋反,我就不能在心里将那个狗皇帝鞭尸万遍吗!”
“还有你可真别多想,谢泽这事儿我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过,甚至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颇为心寒道:“太后她心里顾着她的皇帝儿子呢,生怕咱们老莫家会闹事儿,说是给莫家在大凉开府弥补我们莫家,让母亲和哥哥嫂子们不再去边关受苦。”
“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控制我们莫家罢了。”
“只要我一个人在宫里留着还不够,现在直接留下整个莫家的孩子们,我又成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哪里敢有什么异心呐!”
莫青的这番话说得心酸凄凉,把莫家如今的处境尽数道来。
谢辰瑾听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只道:“你没有参与谢泽这档子事儿就好,太后她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若你一时糊涂…”
“打住!懒得听你说教!“莫青抽了抽鼻子,“先说好!我不参与是一回事儿,但我也绝对不会管!”
“若谢泽真的靠能耐把你挖过去了,你就去跟着反,我绝不劝;或者带人打到京都来了,我什么忙都不会帮!”
“并且狗皇帝也别休想用咱家的莫家军来御敌!”
“世上断没有需要时好颜相对,不需要时就抛之脑后甚至要赶尽杀绝的道理!”
“他既防备着我们莫家军,不让父亲当年将它巩固壮大,那就不要想着再去用它!”
“我倒十分期待谢泽有朝一日兵临城下,我定要一睹狗皇帝举目无助的凄惨样!”
说罢她甩着袖子故作无事的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谢辰瑾的眼眸逐渐暗了下来。
谋反么,篡位么…
自打身世被大凉帝调查,皇帝对他更加不信任后,谢辰瑾不是没有想过谋反。
毕竟若有人成天在你的脑袋上悬把利刃,谁都受不了。
与其忠心总被曲解,与其让别人把持着自己的性命,倒不如把命握在自己手里。
他既然与大凉帝不是亲兄弟,那也没有再为他着想的情分了。
只是这个大目标之前他要做的是把废齐王和太子曾经加注在他身上的给还了去,先让他的这位皇帝兄长体验一下父子相杀,被亲生儿子捅刀子的感受!
毕竟,曾经的他何尝不是被最亲的亲人,他的这位兄长不停的背后捅刀呢。
“皇叔!我已经把人清点好了全是轻功一流的家伙们,目前距离俏俏被掳走才三四个时辰,我们现在出发最迟明天肯定能追上!”谢云阳道。
江晚宁也带着碧叶碧枝和大包小包走了进来:“我这边也准备好了,一些常备的受伤药我们三个都是人手一份的,路上若发生打斗战后后勤就交给我们了!”
谢辰瑾瞅着气势饱满的两人,道:“云阳,你跟着我过去。”
“晚宁你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许去!”
谢泽本就想着掳走她做要挟,她跟着过去不是主动送上门么。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不行!”江晚宁一口拒绝。
俏俏是因为她被掳走的,若不去救那太没良心了。
但她并没有表示出自己的这个心思,而是认真分析:“我觉得我留在京都风险更大!”
“你们一走把王府人手最顶尖的几个都带走了,若太子或者赵能传趁着你们出去找人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府里留下的这些人里有几个能扛得住他们两人联手的?”
“你俩可别忘了,废齐王被贬出京都后东宫与东武侯府热络得很!”
谢辰瑾:“……”
她考虑的确实是个问题,与其留她一人在京都给别人可乘之机不如随时带在身边还能护她周全。
“行吧你就跟上吧,但记住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
“遵命!夫君!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形挂件!”
谢云阳:“……”
“行了快走!”
见过喂狗粮的,没见过这样把狗引进来后再专门撒狗粮的。
哼,等他见到他的俏俏了一定也要在皇叔面前秀恩爱,扳回一局!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京都城郊外,一架马车正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这架马车非常的简单朴素,没有一点装饰,就是最最普通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两个女子都是农妇装扮,头上包着灰粉色的头巾,男的也是农夫模样,身上黑色的夹袄看起来很旧,胳膊肘和膝盖处的布料被磨的光亮。
细看之下,两个女子中一个年纪较大,另一个年纪小些,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模样。
不过那年纪小的姑娘似乎身体不怎么好,一路上一直靠在那妇人的肩头,眼睛也一直虚拉着。
这个穿着粗衣麻布歪在女子肩上的人就是江俏俏。
她不是想一直歪在陌生人身上,可她浑身无力,连直起身子坐好靠在车壁的力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