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别拿着磷火来吓人’什么的。”碧叶被江晚宁突然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把江鸿远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下来。
江晚宁越听神情越凝重,从滴血认亲开始她就怀疑江鸿远的背后有高人指点。
并且那高人极有可能是与她一样的穿越者,而今‘磷火’这两个字更是让江晚宁坐实了这一猜测。
饶是像碧叶这种在王府长大,见识多的,也不知‘磷火’而江鸿远却把这么现代的一个词给说了出来。
还有此前的牛乳写字等,种种一切都不得不让江晚宁心生疑窦。
“王妃?王妃?”碧叶伸手在她眼前绕了绕,担忧的喊着。
江晚宁回过神来,虚虚一笑:“忙了一夜太疲累,有些走神了,既然那边已经输成这样,咱们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罢带着江俏俏一同休息,碧叶和杏儿见她又恢复了正常亦放下心来,神清气爽的睡了下来。
等到江晚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江俏俏洗漱过后去找白氏汇合,准备收拾东西启程回府。
江晚宁亦慢悠悠的洗漱,收拾着,还没等她收拾妥当,江浩文身边的人把她喊了过去。
原来这江浩文一大早醒来听说江鸿远夜里下台阶摔骨折的消息,着急上火,找马车,找大夫,忙活了半天。
等到稍微松口气时,江浩文觉得江鸿远受伤一事另有蹊跷。
他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走着,看到江晚宁优哉游哉过来,冲上来揪起她的衣领质问:
“是不是你做的?!一定是你报复鸿远对不对?!”
江晚宁淡然地瞅着江浩文,轻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父亲您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脚扭伤还没好呢,怎么会是我做的。”
江老夫人气急,扬起拐杖打在江浩文后背:“你个畜生!当的什么爹!”
“晚宁昨个受了委屈,还受了伤,你竟因鸿远的伤势迁怒于她?!”
“难道说就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就要遭受到你的歧视和偏心吗!”
江老夫人虽心疼江鸿远受伤,但那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怨不得别人。
可若把这罪名按在江晚宁头上,就不行。
这么好的孙女她必须得护着!
江浩文被打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他想发火,可对方是江老夫人,他的母亲,他根本没法反驳。
“母亲!就是因为江晚宁白天里受了委屈,所以夜里才报复的!”
江老夫人又抬起拐棍往他身上抡:“阿兴那奴才都说了,是他看花了眼摔得满脸是血,吓着鸿远了,鸿远才从台阶上摔下去的!”
“阿兴跟了鸿远小十年,是江府的家生子,还跟着鸿远出去游学三年,难不成这样的奴仆还会被收买?!”
一直跪在旁边的阿兴连连叩头:“老夫人,老爷,吓着少爷是奴才的错,奴才认,哪怕老爷现在打死奴才都行。”
“可这背主一事,绝对没有,奴才死都不认!奴才是愚笨了些,可到底跟着大少爷一同长大的,绝对不会背叛少爷的。”
人家奴才老早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会儿又这般表忠心,江浩文愣是找不到半点漏洞来。
只瞪着江晚宁:“那你为何今天起来这么晚?!这都日上三竿了!”
没等江晚宁说话,江老夫人的拐杖又落了下去,“晚宁昨个脚伤了!脚伤了!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住?!”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爹的,眼里向来只有晚歌和鸿远,晚宁这么出息,这么好你都看不到。”
“鸿远受伤你着急忙慌半天,晚宁昨天歪了脚你屁话都没有,就像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小心晚宁不认你了!”
江浩文喊道:“不认就不认!老子早就不想认她这个闺女!”
江鸿远昨天计划的失败外加受了重伤,这让江浩文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把心里话竹筒倒豆子版哗啦啦的往外倒。
“逆子!逆子!”江老夫人真要被江浩文气死了,她让佩姑扶起自己走到江浩文身边,准备狠狠的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一直以来,她都让晚宁忍着,可现在她也醒悟了,这些个人对晚宁有成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晚宁再怎么退让只会换来他们更加猖狂的欺负。
还不如她现在把某个不称职的爹给打醒!为她好孙女出出气!
就在这边闹腾的正凶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门口。
“老夫人,老爷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白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急匆匆道。
江老夫人停下高举的手,“泰祥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江晚宁心里咯噔一声,江泰祥怎么会出事?!
昨天晚上她这边安然无恙,江鸿远被自己折腾的半死,根本没有精力安排其他的,江泰祥怎会出事?!
那丫鬟急得直跺脚,拉着江晚宁往白氏院子里走:“奴婢是姨娘身边的绿枫,方才听姨娘话为小少爷准备点心的。”
“刚拿了庙里的素糕点走到小少爷房里,就看到一只海碗大小的蜘蛛在小少爷的屋子里乱爬。”
“还没等奴婢提醒,那蜘蛛跑到小少爷脚边朝着他的脚踝狠咬了一口就跑了。”
“就这么一小会会儿小少爷已经快要不行了,姨娘打发奴婢过来,说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大小姐您喊过去。”
江晚宁边听边跟着那丫鬟一路小跑到白氏的院子,因为江鸿远接骨包扎伤口的地方是寺庙僧人居住的地方,距离香客厢房比较远。
等到江晚宁赶到时,白氏和江俏俏正搂在江泰祥一声比一声哭得凄惨。
“详儿,祥儿,我的孩子啊,你快点醒来!这到底招谁惹谁了啊,谁要害你!这房里怎么会有大蜘蛛啊!”
江俏俏见江晚宁过来,赶忙站起身把江晚宁拉到床榻边:“大姐姐你救救祥儿,你快救救他!”
她一边说一边哭着,全然没了夜里的喜庆劲儿。
江晚宁看着江泰祥安静的躺在床榻上,面色乌黑,浑身不停的发抖,嘴巴里不断往外吐着白沫。
一看就是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