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只手挡住了怪模怪样汉子的右拳,可他的左拳轰的打在我的左耳附近,我一下就丧失了知觉,脑海里只剩那张猴子样的怪脸。
这样的场景一遍一遍的重现,我感觉脑壳生疼,却怎么也无法从这循环的梦境中醒来!
“蛮小子快醒来!蛮小子快醒来!”
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这个呼唤终于结束了循环的噩梦,但我还是无法清醒过来,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头,没反应!
“蛮小子!”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紧跟着是腰上火辣的疼,我的腰被攻击到了。
我挤了挤眼睛,终于张开了双眼。
确实是一个女人,虽然她的脸是看不清的,但我能一下就辨认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巧的女人,梳着怪里怪气的头发,光线很微弱,但我能看出她不是僰人那种很白的肤色。
就这么多了,我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女人,只是身体觉得对方很是亲切。
“你终于醒了,可比以前难叫醒多了!”她话里有无限的关切,说明我们两个很是亲密,但我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你是谁?我在哪?”我的舌头终于听话了,可以说出话来。
“我是谁?!才一年多你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娄娘那个小娘皮把你服侍的不错啊!”
原来是花腰,青溪前面的那个女人!
“是你,花腰!”我一把拉住了她,不是我的脑瓜子命令的,是身体的本能驱动的。
“还好,没完全忘了我!”
“我不是被一个怪样的汉子给打晕了嘛!”我晃晃头,想更清醒一些。
“小声点说话!”花腰把手放到嘴边警告我说,我才发现我们一直都是小声的说话,刚才我那一句高了些。
我点点头。
“你的脑袋还是蛮硬的,鲁那家伙可是一拳打死过犀牛的。”
这个时候的南中地区是有犀牛的,虽然数量很少,但确实是有。
花腰没等我说什么继续说:“鲁是那个大块头的名字,在僰人的话里是“野”的意思,听说他是野人的孩子。”
对,我听到龙佑那说的第一个字应该就是“鲁”。
“我怎么了?”我插话问道。
“嘿,我的蛮小子,你被俘虏了!”
“那我是在僰人的山洞里?”我才注意到我俩在一个山洞里。
“嗯,也就只有鲁才有力气把你这大家伙给带上崖壁,这个山洞是平常接待用的,上面有个小窗户,要不然我还进不来呢!”我抬头望去上方确实有一个方形的窗户,只有身形很小的人才能钻进来。
“花腰,你受苦了!”我轻声说,她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出声,我继续说:“那门外有守卫?”
“有一个守卫,不过他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早已经夜深了。”
天啊,我们战斗发生在正午以前,这都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左右了!我昏迷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那外面的战斗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僰人都退回来了,下午也没有再出去。”
“爨(读cuan)家、霍家、毛家都撤了?”
“听他们说汉人还在外面。”
那说明僵持住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花腰,你怎么来僰人这里了?”
我看不清花腰的神情,不过我猜是幽怨的,她说:“还不是孟家的老爷子,他怕我影响你和虬儿,把我和我的公婆都送到了这里,没想到才一年多他就没了。”
她的唏嘘里更多的包含对自己命运的悲叹。
“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我们想办法一起离开这里吧!”,我喜欢她,确切说我的身体喜欢她,这是深入骨髓的那种依恋。
“不。”她居然拒绝了,“你老爹说的对,有我的存在,你和我儿子都不会好的,但没有我的话你们俩都能活的很好!”
我好像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也许是错觉。
“我要带你走的!”如果不是环境特殊,我真想喊出来。
“我的蛮小子,你可真傻!你自己都出不去!”
“我能!”我本来要举起手演示一下的,这才发现我的手还捆着呢,而且脚也捆着,我身体的知觉这才恢复。
花腰轻轻笑了一声,从背后取出一把很小的小刀,不知道是铜的还是铁的,事实证明刀子很是锋利,很快就把绳子给割断了。
她小心的收好小刀,随口说道:“还记得你送给我的这把小刀吧?”
原来是我送的,好吧,原来的孟获送的!
我点了点头。
“屋门没锁的,守卫也睡着了,你往崖壁边找找,那里有一大团绳子,你放下去顺着绳子就能下去了,下面没有守卫。”
“你跟我走吧!”我再次请求她。
“不,你要照顾好虬儿。”
“我会的,即使他不能继承孟家,我也会给他安排做官或者做个富家翁的路子!”其实我早就忘了我还有个儿子这么回事了,不过回去我一定要照顾好他,为了他的妈妈。
“我就知道你还是我的蛮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请求道:“花腰,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就好。”她的语言轻快。
“你能点上三堆火吗?要距离远点的,在远处可以看的出来是三堆火。”
“可以!”她很快就答应了。
“那是进攻的信号,你点着了火堆立即撤出这里,好吗?”
“好,我都听你的,我的蛮小子。”她小小的身子一下就抱住了我。
“我会来接你走的。”
她点了点头,但我感觉她并没有答应。
我会来找她的,我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带她走!
她是我的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