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凌听金铺老板的介绍,买了只现成的鸳鸯手镯,边拿着边走出门口,差点与人撞上。
那人后退时堪堪要摔倒,苏天凌眼明手快拉了对方一把,拉住时抬头发现是江玉眉,两人都愣了下。
苏天凌赶紧松手,江玉眉重心不稳往一边倒,他又只得重新拉住,等她站定才尴尬的退到一旁。
江玉眉耳根发热。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站着。
“您二位,要么到店里来看看?”
金铺老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两人倒是默契,知道自己挡在了门口,赶紧把路让开。
苏天苏抓抓头,瞅了江玉眉一眼。他想着自己平日在金吾卫里勇猛威武,遇到危险时更是越杀越勇,怎么如今就在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面前不知所措了,这有损威严,于是把心一横。
“谢谢你当日去天牢看望我,也谢谢你相信我。这个送你,当做谢礼吧。”
江玉眉愣愣望着他递过来的盒子,纠结了下接了过来,慢慢打开。
她拿出里面躺着的那只金灿灿的镯子,嘟起嘴:“这么俗。”
既然她不喜欢,那就拿回来吧。
她不喜欢,妹妹也不会喜欢,到时换一样给妹妹。
苏天凌这么想着就伸手去拿:“你不喜欢,那我······”
江玉眉倏地侧过身避开他的手,红着脸跺跺脚:“你还想拿回去~”
“天凌,你在这儿干嘛?这姑娘是谁啊?”
“哟,姑娘脸怎么这么红,天凌,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几个和苏天凌不错的金吾卫嬉笑着走过来,一脸看戏的八卦表情。
江玉眉脸像烧一样红,扭头就跑,丫鬟都跟不上。
苏天凌被几人调笑一番,整个人极不自然,但也假装镇定的锤了下与他站得最近两个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开玩笑也不看对象。”
几个金吾卫仍然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天凌,那姑娘对着你一脸的娇羞,八成是喜欢你。”
“不过天凌,你这般高大魁梧,那姑娘娇娇小小的,到时洞房那姑娘受不受得住。”
“哈哈哈哈~”
苏天凌在他们的笑声中领悟他们话里的意思,举起拳头就去揍他们:“我看你们几个就是欠收拾~”
几人反应迅速的跑了。
苏天凌对情感一事向来不开窍,今日被人玩笑一番才有点明白,夜里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还是打算弄个明白,转身就去了苏流萤的院子。
苏流萤正趴在窗口看夜空,月朗星稀,也不知道沈璃此时到哪里了。
窗前出现一道身影,一看是兄长。
“阿兄,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苏天凌囧了囧,也不拖泥带水了:“阿萤,你说一个姑娘对你脸红,又收了你的礼物,是不是代表,她喜欢你?”
苏流萤顿时来了精神:“哪家姑娘?你喜不喜欢那个姑娘?”
苏天凌习惯性的挠挠头,想象着自己的感觉:“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看到那姑娘就、就紧张,不自在,还有一点挠心。”
自个一家刚刚才死里逃生不久,回来后事情一件接一件,阿兄是不可能那么快去认识一个姑娘,并送她礼物,又关注她对他脸红,对着她紧张挠心挠肺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姑娘是老熟人。
“那姑娘是不是江玉眉。”
苏天凌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心慌意乱。
“阿萤,你早睡点,阿兄不打扰你了。”
他竟然跑了!
落荒而逃的跑了!
苏流萤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看来那姑娘真是江玉眉,孽缘啊。
她是真不希望阿兄和江玉眉在一起,江玉眉太爱哭了,人娇滴滴的,往后听到阿兄打个喷嚏她都得吓哭。
阿兄五大三粗,爹也高壮如牛,虽然她纤瘦玲珑,但也是能把江玉眉吓哭的存在,一家人整整齐齐跟恶狼般,名声早已在外,江玉眉也不知什么爱好竟然能喜欢上阿兄!
江玉眉若是进了门,苏家大概要住海里了。
不过阿兄为何会对江玉眉有好感,外形上就不匹配。
苏流萤郁闷极了,而且不止一点点。
要承受离别的相思之苦,还要烦恼兄长的感情事。
秦星和汉月见她整天蔫蔫的,只得便拉着她出府到处逛逛。
苏流萤神游天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秦星汉月俩二货却是玩得不亦乐乎,一会看戏法,一会吃糖葫芦,一会吃茶看戏~
这俩二货拉她出来是为了她们自己吃喝玩乐有人结账的吧,所以当二人拉着她去划船时,她不去了,在湖边一个买豆腐花的小摊前坐下。
无论两人怎么劝,苏流萤就是不去。两人瞅瞅湖边停的那只舟,心动不已,最后问她们能不能自己去玩,苏流萤表示只要不用她出钱,她们跳下去凫水她都不会有二话。
俩二货虽然肉痛自己的钱,但也欢喜的去了。
苏流萤摇摇头,俩二货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会遇到她这样好的主人。
一阵淡淡的豆腐香味飘来,苏流萤吸吸鼻子,忽然来了食欲,让老板来碗少糖的豆腐花。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素色粗衣,听到苏流萤叫唤应了声,装了碗鲜嫩的豆腐花,洒了一勺糖就端过来。
“客官你慢用。”
“谢谢。”苏流萤道谢的同时瞧了眼老板,只觉她有几分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拌着豆腐花吃了两口,味道非常可口,豆腐花嫩滑香甜,入口即化,估计没有十来年功夫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豆腐花,这样巧的手艺大概率是家传的。
闲着无聊,这个时辰吃豆腐花的人不多,苏流萤便和老板拉起家常。
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这手艺是十多年前,老板免费给一个卖豆腐花的小贩做了三个月免费劳力,靠自己的领悟学到了全部精髓。
老板学会之后就开始自己摆摊了,她之前只是摆半天,因为家里还有一堆的活等着她回家干。但这两三年她儿子去学堂了,她为了挣儿子的束修,早上开始出摊,一直卖到晚上散市。
“您都是一个人挣钱养家,那您夫君呢?”
苏流萤随口问了句,没想到,老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