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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大三后,课业不如前两年繁重,该着手准备的事情却紧锣密鼓地被安排上来。
日子变得忙碌起来,小群里也许久没人分享日常。
或准备考研考公考编,或在为实习焦头烂额。
日子过得清汤寡水,连发朋友圈的欲望都没有。
直到大三上学期过半,柏翮申到慕尼黑大学经济学硕士的offer,群里才又活分了一阵。
众所周知,德国高校易进难出。
与之对等的,放眼全球,也很难找出比德国留子含金量更高的。
连梓再清楚不过,柏翮对自己的要求从来无上限。
所以她也不能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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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er下来,柏翮很少再往学校跑,而是在连梓校区附近临时租了套公寓。
工院还算自由,大二以后就没再查过寝,所以连梓暂时搬到柏翮那儿,最后再陪他两个月。
可日常就是,因为竞赛在即,连梓睁眼就是打开cAd,不是在改图纸,就是在算数据。
一天下来,也没多少时间能和他说话。
恼归恼,他也知道,连梓所在的这个领域,对数值精密度要求极高。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出不得半点儿岔子。
柏翮也就歇了去扰她的念头,懒懒窝在沙发里,视线描着女生细白的颈子,又顺着后颈游移到肩背,最后落在她后腰的蝴蝶结上。
少顷,她伸了个懒腰,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走到餐厅接了杯水。
就喝水的工夫,她都在回消息。
穿着他准备的睡裙,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晃。
而且还丝毫不在意他,甚至没分出一丝余光来看他。
柏翮不耐地咬了咬舌尖,终于是气笑了。
连梓回完消息,将手机熄屏。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生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贴上来,后腰覆上一只温度燥人的大手。
那人的指尖穿过后腰处的镂空,灵巧地钻进布料,似乎还有持续下探的意思。
燎原般的沿着她的肌肤纹理,掠过每一寸神经。
“柏翮,别闹我了。”
她终于出声,极力压着轻颤,按住他作祟的手。
那双桃花眼眸色漆深幽微,涌动的情潮几乎要把她卷进去。
“别撒娇,顶不住啊。”
他尾音的“啊”几乎是叹出来的,勾着情欲的气声落进她耳朵里,一路缠到心脏。
女生粉白的指尖勾住他领口,把人带着往下拉了拉,纤长细密的睫毛随着视线方向垂了又抬。
她在盯着他的嘴唇,被水润过的潋滟唇瓣轻轻抿着。
他沉声问,“想要我了?”
连梓有点儿怄,明明是他先来勾她,怎么反倒成了她想要了。
她羞赧踹他一脚,“你自己玩儿……”
略带侵略性的吻把她的话堵回去,揉捻成细碎的嘤咛。
柏翮灼热的唇瓣厮磨着她的,罔顾接合处拉着的细亮银丝,含着气声,一字一顿问她,“我自己怎么玩儿?”
他使坏似的抬颌,嘴唇顶得连梓被迫仰头,“宝宝,陪陪我。”
唇舌交缠,连梓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柏……”
这人坏就坏在,他只给连梓留一个气口,她一出声,他就重新压回来。
只余满室的碎音。
“陪我么?”
连梓试图跟他抗争到底,可拒绝的“不”字一经出口,就被他的舌尖搅乱了音节。
几番轮回下来,连梓简直要被他搓磨得没了力气。
“陪我么?”
“陪。”
“那回房间?”
连梓软软靠在他怀里匀气儿,“回。”
……
最后柏翮先去浴室冲了个澡,冷静下来才回到房间,抱着连梓看完了之前那部看到一半就被她竞赛队友一通电话打断的电影。
畜生装人实在辛苦。
但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要到他真真正正有能力对连梓负责的时候才可以。
至少要到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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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的日期定在七月中旬,所有人瞒着他办了一场欢送会。
闹了一上午,下午送他到机场。
道过别后,几人停在航站楼入口,连梓陪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目送柏翮转过身后,小贾终于从背包里拿出揶了一路的行头——
三傻高举题着“哥!一路平安!我们会想你的!”字样的横幅站在后排,褚珏江知颐抱着相框站在前排正中间。
相框里的照片还是用柏翮高中寸照放大的,白底,五官都有点模糊了。
阵仗整的挺大,符合柏翮显眼包的气质。
是过往乘客都会可以放慢步调瞧一眼的程度。
柏翮一颗心都系在连梓身上,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观察周围行人投来的看热闹专用目光。
直到江知渺的一声儿。
“回头——”
柏翮视线悠悠朝身后撩过去。
一眼看见褚珏江知颐托着他照片,低着头笑到肩膀都颤。
两眼看见三傻在后排泪眼汪汪举着横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阵仗,这配置。
还他妈有人举照片,有人哭“丧”。
知道的是来送他上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送他上路的。
一个是去德国的路,一个是去黄泉的路。
后来柏翮到德国以后,才知道这两条路其实区别不算特别大。
都是死路一条。
几个女生朝他挥手,“好好读书,别让吱吱等太久——”
“昂。”
他眸光重新落回身侧女生。
所有人都在看他,唯独连梓没有。
女生睫毛低耷着,唇瓣绷直,几乎抿成一条线。
在这种场合下,她不想掉眼泪。
但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她自顾自的消化着情绪,任凭柏翮戳戳又捏捏她的脸,她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生怕光是看他一下,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清苦的柚子香携着男生稍高的体温而来,熟悉的冷冽香气将她包裹住,清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照顾好自己。”
“嗯。”
“想我了就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嗯。”
他胸前的布料被洇湿一小片。
连梓的声音也越来越闷,似乎除了“嗯”,什么都说不出了。
柏翮注意到这点,给她下套,“等我回来,我们结婚?”
“嗯。”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温柔坚定,“等你回来,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