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仍在愉悦的情绪当中沉溺。
只是....
随时间,
记忆逐渐开始更迭起伏。
后来是为何会成了九千岁的呢?
是因为....
因为他,桃怜初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他永远记得,为了保护弱小的他,刚成亲不到半年再次遇刺的桃怜初,毫不犹豫的在胎气不稳之际,动武反抗。
最后他们都得救了,但是孩子没了.....
没有人怪他,但是他想死。
想法被所有人轻易看穿,最后是桃怜初那悲悯的眼泪成功制止了他。
制止了他向着自己果决提起的刀刃。
愧疚埋心,活如枯木。
随后依他们所愿,他健健康康的活着,陪在他们身边。
但令他欣喜若狂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他无意间得知了钰千国皇宫当中每隔七年,就会万分残忍的筛选出唯一一个只属于君主的暗棋。
他瞒着所有人‘失踪’了。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被净身。
能被严厉选入暗棋行列进行存亡相争的人,无一不是孩童,且男女都必须净身。
身为直面帝王只受帝王旨意的身份,绝不能有威胁,子嗣便是其中之一。
他推开了四人坚持不懈想带他离开的手,义无反顾的转身踏入生死门。
随后他经历了很多很多。
所有忤逆本性造下的杀戮,死死咽下所有本能的恐惧,违背自己天性的种种事物,数不胜数。
在此当中他本就隐隐崩塌的傲骨直接被击碎。
那段时间他就一个思想钉固脑海,‘为了君主自己什么都能做。’
但是他不后悔。
从未。
在所有或幼或长的三百五十一人当中,他就是最终,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名副其实的‘帝王之棋’。
来时之路如何艰险,几人无人不晓,只是他们从来不提,只是一如当初那般待他。
甚至愈发的爱怜。
至亲的情意始终如初。
而在血海当中日日濒临死亡,拼尽全部心血厮杀出来的他,也非常的满意。
他有能力可以赎罪了。
从他成为亲封的九千岁开始直到灭国之前,无人可在明处伤到四人半分。
他做到了自己给自己的承诺。
成功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人。
一个能保护能帮助亲者的人。
后来..
随时间,他们四人相继成家有子,幸福美满。
而本该早已血剑刎颈的他,也在自己的尊位上恪尽职守,保家卫国。
一命换一命....
其实也不止了,他当政纵权,救人万千不止...他永远都在赎罪的路上。
尽管所有人都已经鲜少记得那个早已逝去的小生命。
时间又过去了许多年。
许多事端逐渐冒头,他知道要变天了。
但最打击他的,就是他领命前去葑疆之后。
一切都变了。
通过传音蛊,他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于是归来的他,将温柔的目光,转向了他们的后代。
尽管他们后代的命运很糟糕,但他还是真心的给予了爱护之情。
纵我男身女相受尽冷眼如何,纵我身有残缺难立伦理又如何。
何人害我受尽相思之苦,何人就必须用命来抵偿。
九千岁不止是尊称,更是实力的象征。
钰千国之后,世人再提及他这个人,更多的就是对他样貌的嗤笑与身体的嘲讽。
可他这张脸,在自家人面前可是受尽夸奖的呢。
就连他毫不在意的残缺,也收获了无数的心疼。
思及此,钰桃定安柔下了眸子,看着还在单方面冷战的二子,细细的绽开了笑颜。
莫怕前方,我自相伴。
——
还有...
‘兄长,姐姐,小安也想你们。’
——
“吾祈...不气不气,是我坏,莫要不理我....”瑾倾容还在温柔的轻哄着。
距离刚开始直到现在,快半个时辰了,自家小狐狸居然!一直没理他!!
这可把他急坏了,絮絮叨叨的或道歉或解释了很多很多,但都不管用。
我们娇祈从始至终都一个表情。
风雨欲来。
见此,钰桃定安马上上前,提前给其喂下一颗预防喘症的丹丸之后,自己迅速溜走了。
他啊,不掺和二人之间的决定,他要去给兄长阿姐回信咯。
顺便去看看打架挂彩的那俩小家伙乖不乖。
瑾倾容分神一缕,瞄了一眼溜得比谁都快的师父,气得牙痒痒。
有机会一定把他辛苦养的蛊杀几只!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转到了怀中人身上。
怜爱的端倪了良久轻声解释了很久,不厌其烦的说着,闹着。
还悄悄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实在无奈,都许久许久未见愿意发脾气的小狐狸了。
不知该欢愉还是悲怨。
今天的小狐狸真的很像小时候的模样,令他差点记错今夕何夕......
但如今这可有点难办了,无声的拒绝比出言更具有压迫性。
但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箭。
仗着小可怜无法行走,瑾倾容无赖的将其缓缓抱紧,强势的禁锢在自己怀中。
带着安抚意味漫无目的的细细轻吻。
一下一下,柔情密密的,眼尾,鼻尖,额角,面庞,嘴角,耳垂,下颚,耳根。
钰笙生被闹的脸红得不行,严肃出声: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再闹我,我也不....唔.....”
好嘛。
某只闹情绪的小狐狸直接被以吻封缄。
一开始是细腻的缠吻,后面是瑾倾容愈发强烈的贪欲。
从柔情轻啄、随后小心试探、到痴情含弄、再到强势深入、伴随痴缠引诱,最后便是无尽的掠夺。
被提前喂了预防喘症的丹药,口中尽是微苦的同时却也难以犯患。
恰好无意之中成全了瑾倾容的贪欢。
以至于某个嘴硬的人被缠吻到呼吸被尽数劫走,嘴角银丝也禁不住外露,最后只剩下了喘息声徘徊不止。
也就半死不活的地步罢辽...
在情欲方面,瑾倾容急了的时候是不复温润的。
这一点钰笙生真的感同身受,毕竟,如今便是如此。
从安抚,到迷惑,最后像极了想立即撕碎,吞吃入腹,将其融入到自身的骨血,难以分却。
二人缠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是迷人的双倍,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完美同频。
瑾倾容浑身血脉都在嚣张的躁动着,以至于他憋红了双眸,而钰笙生则是软在他怀里可怜又艰难的呼吸着。
最后瑾倾容对着其殷红的唇珠重重贴吻片刻,沉声粗喘道:“抱歉,吾祈....哥哥失控了....”
但他立即倒打一耙:“可是乖乖,是你,让我的心跳逾了矩。”
“哼嗬~吾心何藏...”清润的轻笑中带着丝丝苦涩。
感受到自己手背上落下的温热,与其思绪的所感同步,钰笙生反倒不生气了。
只剩心脏在细细的抽疼。
“哥哥为我,做到如此,如何能值得呢....”
怎么会感受不到这浓烈到窒息的爱呢。
钰笙生他只是不想再连累身边人罢了。
自从身有顽疾之后,自从得知所有真相之时,自从一次次拖累身边人开始,他就已如惊弓之鸟。
他已是世人口口相传的废人,不再是救世解病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