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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

“可是,梦里的老者就是孙伯伯呀。”

孙邈激动的脸顿时变色:“休要胡言乱语,神仙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对神仙要心怀敬畏,尤其是点化你的神仙,要时刻感恩才行。”

云昭道:“我没开玩笑,我看到的老者,和孙伯伯长得一模一样,穿着打扮,高矮胖瘦,甚至连脸上的皱纹都一样。

我怕说了实话,孙伯伯连听都懒的听,所以才暂时隐瞒了这点。

梦中老者就是孙伯伯。”

孙邈道:“就算长得一样,那也是神仙幻化出来的人形,一种假象而已,神仙的真容,怎么能让凡人看到呢!”

云昭哈哈大笑。

云沐道:“孙郎中是常有理。”

云昭笑道:“对对,硬核老头。”

“老夫说的是事实,小友不要因为一个幻象,就否认神仙的点化,更不要把普渡众生的神仙,和凡夫俗子联系在一起,这是在亵渎神灵,是大不敬。”

云昭认真道:“孙郎中以精湛的医术和慈悲之心,救治病人无数,拯救患者于危难之间,救济世人于疾苦之中。

在我看来,这就是慈悲济世,这就是普度众生。”

孙邈不以为然:“老夫只是用先辈留下的智慧治病谋生,满打满算能救多少病人。

而神仙传授的秘诀,是医术的创新,是进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治病方法,是可以惠及万民的良方,连子孙后代也会受益无穷。”

云沐哑声道:“孙郎中这话说的对。”

孙邈神色认真地道:“当然对,你哥哥梦到的老者,必是神仙无疑。

小友,还请小友再回想一下,梦里还看到了什么?

神仙说过什么话?

有过什么动作?

神仙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都可能有非凡的意义。”

云昭摆手:“没了,真没了。”

孙邈道:“小友仔细想想,难道神仙是突然出现,然后啥也没说,就直接传授了秘诀?”

云昭一本正经地道:“当时我正想着膏药的事,嘴里念叨着孙伯伯提的那些问题,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老者站在面前,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纸看了一遍,不懂啥意思,正想问呢,突然有人喊,小友!云昭小友!然后我就醒了。”

云沐噗的一下笑出声儿来。

孙邈又是跺脚,又是捶打胸口,连声道:“都是老夫的错,都是老夫的错呀!

我乱喊什么呀!

若是小友能和神仙交谈几句,不知还会有怎样的际遇。”

云昭看老头满脸悔恨,怕玩笑开大了,连忙安慰:“孙伯伯,神仙已经借着梦境把口诀传了,并让我清晰的记在脑子里,这场福缘就了了。

不管孙伯伯有没有喊醒我,结果都一样,孙伯伯一介凡人之身,怎么可能左右神仙的去留和决定,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云沐道:“对,孙郎中应该惜福,不能嫌神仙赐予的少。

若再有解不开难题,就跟我哥哥商量,我哥哥有福缘,神仙再次入梦,也是有可能的。”

孙邈双手合十,往虚空处拜了拜,“罪过,罪过,弟子绝无嫌少之意,求神仙不要怪罪。”

早饭准备的很丰盛,云昭吃的津津有味,云沐也吃的不少,只有孙邈滔滔不绝地劝云昭学医。

一会儿讲述医术有多重要,一会儿讲浪费天赋可惜,直到云昭说,以后会经常过来学习,老头才不甘不愿的说了句。

“行吧,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医术。”

双喜提前送来了马,饭后,云沐云昭同骑一匹马回去,临走前还以家里人多,夜里发烧太可怕为由,拐走了孙邈好几瓶柴胡滴丸。

路上,云沐小声问:“哥哥,那个口诀,是哥哥上辈子学的吧!”

“嗯。”

“哥哥上辈子是医者吗?”

“你看我像懂医的吗?”

云沐摇头:“不太像,可是……”

“我一点医术都不懂,就是看过几本非遗技艺方面的书,里面有这个口诀。”

“非遗技艺?”

“对,包括我做过的扇子,蓝靛膏,蜡染,还有你吃的药丸,都是非遗技艺。

我跟孙郎中一样,也是用先辈留下来的智慧谋生。”

云沐笑道:“哥哥说梦时,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连我都深信不疑,后来哥哥说老者跟孙郎中长得一样,我才看出来哥哥是在编故事。”

云昭笑道:“我想把口诀告诉孙郎中,又没法直说,就只好编故事了。

你不知道,心里藏着秘密,憋着很难受的。”

“哥哥可以把秘密告诉树洞。”

“嗯,幸亏有个树洞,不然我得憋死。”

“哥哥不懂医,怎么能把口诀记的那么清楚啊?”

云昭得意道:“谁让你哥哥有过目不忘之才呢!”

“哥哥真的好聪明。”

“那是自然!”

“哥哥昨晚累坏了吧!”

“还别说,你背着真不轻,我身上都累出汗了。”

“哥哥把我放在马背上就好了。”

“你烧的那么厉害,都快把人吓死了,我哪还顾得上想别的。”

云昭说完突然变脸,恶声恶气地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笑我脑子笨呢?”

“不是,沐沐是感动。

哥哥是关心则乱,哥哥这么聪明的人,若不是太疼爱沐沐,怎么会为了这点小病乱了阵脚。”

云昭道:“发烧不是小病,若不能及时救治,会烧坏脑子的。

我弟弟这么聪明,烧成个小傻子怎么成。

益生堂又没多远,牵马动静大,我是怕吵醒你姑姑。”

“可是把哥哥累坏了。”

“累不坏,哥哥结实着呢,哪那么容易坏。”

“你还难受吗?”

“不怎么难受了,就是浑身没劲儿,骨头酸,脑袋像是空的一样。”

“正常,歇几天就好了。”

“嗯,沐沐也很结实,没那么容易坏。

沐沐要长得结结实实的,高高大大的,以后报答哥哥。”

云昭大笑。

到家后,俩人先去给翠花请安,翠花见两人平安无事,就催促他们赶紧去睡觉。

云昭把脚步蹒跚的云沐送回厢房,给他盖上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正想离开,云沐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角。

“哥哥昨晚说起当今圣上,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哥哥能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