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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

秦赢压下心中激动。

这可是头一回代表朝廷,代表整个大汉朝出使,难免心里会有一些激动,也有一小小的自豪。

走出船舱外。

战船已依次停入帝都港口。

纳兰雄图和赵靖,早已在船甲板上恭候。

“殿下。”

三道恭敬声同时响起。

老黄,赵虎,田战三人恭敬行礼。

秦赢一身蟒袍,庄严霸气。

“走吧。”

他淡淡说了一句,王者之气斐然。

“殿下,岸上的人是赵国太子,赵长泽。”

“他身边的是赵王的羽林卫。”

老黄跟在秦赢身边,小声说着。

秦赢眸子抬起,看向港口岸边。

那落日余晖之下,一群人影拉的很长。

秦赢眯着眼睛,透过层层的黄昏光晕,终于看清楚那群人之中的为首者。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

估摸着比秦赢大不了几岁。

“太子出迎使团,面子倒是给足了。”

秦赢平静的说了一句。

赵国先是派相国去半路迎接,到了帝都,又派太子亲自来迎船,这是非常高规格的礼仪了。

秦赢是汉朝太子,赵国这边迎接的人也是太子,身份对等,面子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很快地。

秦赢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上了岸边。

待得靠近。

秦赢才彻底看清楚这位皇子的真容相貌。

风华正茂,俊逸非凡,透着一股天生的高贵气质,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身着华丽的皇子服饰,金色的蟒纹在衣袍上蜿蜒盘旋,倒是有种与秦赢争辉的感觉。

赵国皇族的蟒袍以黄为主。

由内而外透着一股高贵非凡之气。

而汉朝的蟒袍,以黑为主。

庄严肃穆,沉稳霸气。

二人面对面站着,并未说话,却仿佛有种双龙争锋之意。

“赵国太子赵长泽,幸会。”

赵长泽抱拳,微笑着说了一句。

秦赢同样回礼,道:“汉朝太子,秦赢。”

“天色已晚,请秦赢殿下在使臣驿站歇息一夜,明天早朝入宫。”

赵长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他手指方向,赫然有一辆华贵的车辇。

秦赢道:“我是个粗人,坐不惯马车。”

“如果赵太子不介意,可否陪我骑马一段?”

赵长泽欣然应允,唤人牵来两匹骏马。

“咱们年龄相仿,不如我称呼你为秦兄如何?”赵长泽翻身上马,笑着试图拉近关系。

秦赢点了点头,也骑上了马。

“正有此意,一口一个太子叫着,怪别扭的,如此我就称呼你为赵兄。”

二人骑着马,从帝都正门入。

古老雄伟的帝都,肆意宣泄着历史的气息,一路所见,阁楼气势磅礴,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辉煌。

行人络绎不绝,或步行或骑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市集上,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黄昏下,夜幕前,帝都景色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虽夜幕未至,但华灯初上,已有夜游之色。

秦赢忽然道:“听说前不久国都闭关了,我还以为街上看不到景色呢,看来倒是我消息错了。”

赵长泽笑容忽然一僵,前不久的确闭关了。

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通通关闭,不可进也不能出,街上能做生意的屈指可数。

全因鼠疫席卷的速度实在太快,帝都又是赵国的权力金字塔,万万出不得半分差错。

赵王便下令闭关封门。

这不今天秦赢到了,作为东道主的赵国朝廷,岂能让别国太子看到一片萧条之景,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故此,才让城中恢复了秩序。

“秦兄说笑了,那定是谣传罢了。”

“赵都是我赵国的首府,岂能随意闭关封禁啊,城中可有数百万的老百姓呢,封了关,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赵长泽随口搪塞了过去。

他自然是不能让秦赢顺着话说下去的。

否则,风言风语可就该起来了。

让外人都知道,我赵国已经沦落到要闭关封门的地步了,这岂不是一开始就弱了风头。

“哈哈,看来我情报有误。”

秦赢哈哈一笑,道:“看来还是得眼见为实啊,道听途说终究是假。”

他也没有继续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过这短暂的交涉,也让秦赢知道,他的消息不仅没有错,而且对的离谱。

赵国,的确陷入了几乎要被鼠疫灭亡的地步,这可不是秦赢吹牛,作为一个后世的灵魂,他见证了历史。

瘟疫,病毒比任何一场战争都要可怕。

鼠疫曾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带走了两千五百万条人命,这可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这纳兰雄图的手段可是真猛啊。

但也说明,他是真的成功了。

一旦在这种时候,陇南党站出来解决鼠疫。

那陇南党可就彻底坐稳赵国的人心了。

可以预想,赵国所有的百姓都会将陇南党当成救世主,甚至将纳兰雄图当成圣人。

不过秦赢现在来了,并且还带来了能治疗鼠疫的磺胺药,这可就让纳兰雄图处于尴尬境地了。

秦赢如果想的没错,今晚纳兰雄图一定会再登门拜访,他肯定坐不住了。

“秦兄?”

见秦赢忽然不说话,像是在沉思,赵长泽忍不住喊了一声。

“哦,没事。”

秦赢回过神来,敷衍了一句。

“额…那个…我妹妹可好?”

秦赢扯开了话题。

赵长泽顺着他的意思,回话道:“金瑶公主安好,她与三弟在一起很幸福。”

秦赢像是拉家常一样,开口道:“我可是从没见过这位妹夫啊,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赵长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之色,说道:“三弟…那可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啊,你尽可以放心。”

“父王有三子,排行老大便是我,老二赵长林,老三赵长恭,兄弟里就老三最有本事,不光文采斐然,还颇有练武的根骨。”

“唉…就是可惜……三年前一场战役中,老二长林不幸身殒,老三也断了一条腿。”

“老三自废了以后,便就藩去了,在南方挂了个闲职,封南院大王,不问朝政,金瑶公主也陪在他身边,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我这不中用的老大,临危受命当上了太子,说来也惭愧啊。”

赵长泽话及此处,忍不住伤心落泪。

可秦赢,却听出了一点不对劲儿。

他明明就是排行老大,按皇室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他本就应该是顺位的太子啊。

为什么要说是“临危受命?”

难道说,赵王一开始立太子的人选,并不是赵长泽,而是另外的两位儿子?

不过,他并未直说。

而是问道:“我妹夫就藩了?”

赵长泽道:“不错,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所以的就藩,其实就是退出皇位争夺。

皇子是不算官职的,只是一种身份。

朝廷立了太子之后,太子便是储君之位。

那些未曾立储君的皇子,便会成为藩王。

藩王是一种官职,也分实权王与闲职王。

并肩王赵麟渊就是实权亲王。

赵长恭虽然叫南院大王,但只是个闲职。

贵族待遇保持不变,但手里没什么权力。

按照规矩藩王要离开帝都,去到各自封地。

俗称就藩。

想想也对,三皇子断了一条腿,自然不可能再争皇位,朝廷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残疾人当皇帝呢?

藩王也不差,虽说这辈子不可能再升了。

但好歹是王爷,这辈子什么也不干,那也吃喝不愁,多少人一辈子都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