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感觉这个新婚夜太漫长了。
沈舟似乎对同房这件事有极大的探索欲,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她,每次弄哭她以后又开始哄她。
温宁对于同房一事虽说陌生,但出嫁前嬷嬷给她看过避火图。
所以,她知道沈舟最后一步没做。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种自己被吃干抹净的错觉。
天快亮的时候,沈舟划破了自己掌心,在元帕处留了一抹红色。
温宁突然反应过来,小脸泛着红晕地望着他。
“世子,你为何……”
她想问他,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无辜地望着他。
沈舟眉眼轻挑,语气慵懒地说道:“阿宁,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温宁轻轻点了点头,她不明白为何沈舟不碰自己,说他不喜欢自己吧,可她能感觉到,好几次他都差点失控了。
叫人送了几次水。
借着泡冷水澡平息自己的异常,可回到床榻处又开始撩拨她。
说他喜欢自己吧?
他又宁愿泡冷水,弄伤自己也不愿意碰她。
温宁看着沈舟温柔炙热的眸色,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沈舟。
沈舟见面前的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心紧蹙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太医之前的诊断。
小姑娘心思重,易失眠,常以冷酒助眠。
若是让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这小身子骨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一想到这里,他连忙同温宁解释道:“阿宁你还小,太医说了,你的身子弱,此时不适合同房。”
温宁的面色,蹭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想到沈舟会看出她的心思,并且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沈舟握着温宁的手腕,嗓音温柔沉磁:“阿宁,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来问我。”
“不许放在心里,更不许偷偷喝冷酒。”
温宁闻言,下意识地捂住嘴,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爱喝冷酒这事,只有小桃知道。
她入睡困难,每次失眠的时候只要饮上一小口冷酒,就可酣睡一夜。
所以她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偷喝冷酒。
沈舟看着她软糯心虚的模样,没忍住亲了一口,故意逗她:“我尝出来的。”
温宁才不信他的鬼话,她出嫁前可没有喝冷酒。
但这人好生无赖,若是自己不服,他有的是方法让自己闭嘴。
好女不跟男斗。
温宁兴致缺缺地推开了他,小声提醒道:“世子,时辰不早了,该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沈舟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突然不想放手,他缠着小姑娘不放,温热的吻停留在她的颈窝处。
小姑娘肌肤莹白细腻,透着淡淡的香气,有时候亲的重了,都会留下痕迹。
娇气地很。
但沈舟爱惨了这一处的细腻,怎么亲也亲不够。
吻着吻着,温宁的气息变了,她慌乱地挣扎着,“世子,别闹了。”
沈舟头也不抬,喘息间敷衍地应了句:“没事,他们是过来人,会理解的。”
温宁哽住了:“……”
最后,还是她气狠了,朝他肩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并且威胁他。
若是再不起来,自己今晚就去和小桃睡。
沈舟闻言,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口,嗓音低沉地威胁道。
“你试试?”
温宁咽了咽口水,杏眸怯怯地望着他。
沈舟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小姑娘,只要一露出半点儿委屈的模样,心疼的一定是他。
算了,自己的小姑娘。
认了。
“行了。”沈舟替她整理好衣服,检查无误后才对她说道。
“去叫人来更衣吧!”
温宁有些反应不过来,呆萌地看着他。
沈舟用力亲了她一口,“再不叫人我就反悔了。”
温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大声唤着小桃的名字。
生怕晚了一点,沈舟就会反悔。
温宁和沈舟来到国公府的前厅,国公爷和夫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温宁有些紧张,她停下了脚步,刚想深呼吸缓解一下紧张,突然小手被沈舟握着,她愣住了,回眸看到沈舟宠溺的眸色。
“夫人不怕,有我在,我会护着夫人的。”
“再说了,夫人这么乖巧,父亲和母亲他们也会很喜欢你的。”
温宁的小脸染上了隐晦的红晕,虽然知晓沈舟是在哄她,但她的心还是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款款而行,跟着沈舟进了屋里。
徐氏是真的很喜欢她,一见面就嘘寒问暖的,问她可还习惯?昨夜睡得好不好?
当看到温宁脖颈处的星点红痕时,她眸底的笑意更深了,伸出手没忍住地敲了一下沈舟的后脑勺。
“宁儿还小,你收着点。”
温宁听到这话,面色更红了,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舟倒是破罐子破摔,语气懒洋洋地说道:“母亲放心,我晓得分寸。”
徐氏和国公爷给了温宁好些铺子首饰,温宁一开始不敢要,还是徐氏和她说长辈赐,不可辞。
她才惶恐地收下了。
出了门,她拽着沈舟的袖子,嗓音颤颤巍巍。
“世子,母亲给的东西太多了,我,我不能要!”
沈舟俯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她,嗓音刻意放轻了不少。
“阿宁,你是我认定的人,日后国公府就是你的家,你在自己的家里,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温宁心头一软,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前面假石处传来对话。
“听说这世子夫人性子绵软,对世子更是百依百顺。”
“那可不,你还不知道吧?这世子夫人不过是个庶女,要不是我们世子大发慈悲收了她,她不得给那些老头子做妾室?”
沈舟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面色一白,身子忍不住发颤,她抬眸,杏眸里泛着水光。
“世子,我……”
沈舟牵着她的手,刚想走出来,温宁拦住了他。
“世子,她们说的不错,若非世子要了我,许大娘子确实存了将我送人的念头。”
沈舟看着小姑娘委屈的眼眸,差点没气炸。
他捧在手心里,连句大声点的话都不舍得说,就差没夹着嗓子哄着的小姑娘,何时轮到外人议论?
他握着温宁的手,嗓音难得的冷冽:“说了给你撑腰,就一定会给你撑到底。”
假山处的两个侍女看到沈舟和温宁,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认错。
沈舟冷声说道:“听好了,是我对少夫人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勾引她,她见我可怜,才勉强答应嫁给我的,若是因为你们的三言两语,把人气跑了,你们有几条命可抵?”
两个侍女:“???”向来清冷矜贵的世子,竟然也会放下身段,去勾引姑娘?
世子夫人也太好命了吧?
羡慕二字,她们真的说累了。
完了,她们得罪了世子夫人,会不会被赶走啊?
两个侍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温宁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们。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沈舟对自己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这一段,她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勾引么?
温宁小脸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不敢再想下去。
她听到沈舟略显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给你二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今日我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出去。”
“若是做得好,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不然,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去。”
那侍女大概也想不到沈舟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连忙谢恩退了下去。
温宁不明白沈舟为何要这么诋毁自己的名声。
沈舟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真诚地问道。
“夫人何以觉得,我是在诋毁自己的名声?”
沈舟垂眸,委屈地看了温宁一眼:“我明明,是在对夫人表达自己的心意。”
温宁愣住了,下意识抬眸看着他,院子里树叶沙沙飘落,落在沈舟的墨发上。
他望着温宁的神色分外虔诚,没有半点玩笑的神色。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温宁却觉得自己心上滚烫得很。
她看着沈舟,耳畔处悄悄地红了起来。
少年意气风发的眉眼染上了隐晦的情意,禁欲又撩人。
沈舟饶有兴致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阿宁,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温宁被逗急了,转过身子闷声道:“要你管。”
沈舟嗓音慵懒带笑:“嗯,我管。”
温宁再次被噎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在和沈舟斗嘴这件事上,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沈舟见小姑娘生了气,俯身凑近道:“阿宁,听说兰亭居新出了蜜糖味的栗子糕,要不要吃?”
温宁闻言,咽了咽口水。
问她要不要吃?她当然要!
可是,她还在生沈舟的气,若是为了区区栗子糕就妥协,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有骨气了?
犹豫不过片刻,沈舟继续说道:“还有新出的牛乳茶,茉莉香气的。”
温宁立马抓住了他的袖子,眼眸满含期待地望着沈舟,咽了咽口水问道。
“那茉莉香气的牛乳茶,好喝么?”
沈舟望着小姑娘亮晶晶的杏眸,心没由得一软。
“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宁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才新婚,可以出去么?”
沈舟弯唇:“只要阿宁想要,有何不可?”
他让人套了马车,马车里还不忘铺上软糯的垫子,确定舒服后才带着小姑娘上了车。
但是沈舟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半路碰到熟人。
奉行领了罚,这两天正在府里休息,所以今天驾车的是令止。
他驾车刚出长街,迎面冲出个青楼女子,幸好他反应快,及时停住了车。
要不,就该闹出人命了。
令止没忍住骂道:“哪来的疯子,活腻了是么?”
令止话音刚出口,只见那受伤的姑娘旁边的侍女骂了一句。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家姑娘是谁?”
令止不看还好,一看更气了。
奉行的悲剧还历历在目,这乔言心就不是安生的。
怎么着,害了奉行不够,连他也不放过?
令止连句废话也不愿意再同她说,扬起鞭子用力一抽。
骏马吃痛,扬起蹄子奋力的朝前冲去,乔言心主仆反应不过来,吃了一嘴的灰尘。
呸呸呸!!!
马车内的温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头顶上的沈舟似乎心情极好,嗓音颇为赞赏地对令止说道。
“今日的差事办得不错,回头自己到库房领赏。”
令止内心狂喜,他就说奉行的差事不错吧?
沈舟刚和温宁到了兰亭居,身后便传来乔言心急促的嗓音。
“沈舟哥哥!”
沈舟闻言身子一怔,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他回头,蹙眉地瞪了乔言心一眼,眸底的嫌恶毫不掩饰。
沈舟还来不及开口,令止抢他前面怒骂道。
“干嘛呢,咯咯咯咯地叫个没完,你下蛋呢!”
沈舟:“……”
乔言心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勉强露出委屈的面色,对沈舟行了个礼数,柔弱地说道。
“世子,可是忘了言心?”
温宁睁大无辜的杏眸,好整以暇地望着沈舟。
出嫁前,她似乎听闻世子颇为照顾他好友的妹妹,虽说沈舟告诉自己,他对乔言心不过是受了好友的托付。
但眼下看来对方似乎并不这么想。
沈舟被温宁冷不防地盯着,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乔姑娘,请自重。”
“我与姑娘并不熟,还请姑娘慎言,莫让我家夫人误会。”
乔言心闻言,脸色煞白,她颤抖着嗓音问道:“世子不是答应我兄长,要照顾言心么?”
沈舟眉头紧蹙,冷声说道:“我当初确实答应了乔风。”
他回头对令止说道:“去库房取些银子,去花楼给乔姑娘赎身,然后把人送到周府。”
“告诉周子琅一声,当初乔风信中的托付,也有他的一份。”
乔言心不相信沈舟会这么绝情,她抬眸,赌气地说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
“世子难不成就不管我了?”
“世子答应我兄长照顾我,就是这么照顾的?”
沈舟闻言,清冷的脸色沉了下来,眉眼处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你在教我办事?”
乔言心中一惊,不敢抬头去看沈舟,语气讪讪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舟步步紧逼,“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识相,收拾好东西滚到周家去,若不然,这花楼就是你养老送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