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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稚嫩的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的这一刻,凌桬浑身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直接低头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唐书亚的肩膀上!

她咬得极狠,隔着衬衣,肉眼可见地慢慢洇染出一片殷红,那血腥味从衬衣蔓延了凌桬的嘴巴里。

唐书亚唇角抵成一条直线,愣是哼都没哼一声。

等凌桬咬得牙关都酸软了,终于愿意松开口时,男人清洌阴寒的嗓音幽幽响起,“咬够了吗?现在轮到我了。”

他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那手臂紧绷的肌肉不时跳动着。

愤怒与惊恐让她僵滞在那里。

伤口再次裂开了。

整个人像被一把九尺大刀给劈开了两半!

她眼角沁出了泪,忍不住痛呼出声,双手用力撑在他的肩头,拖着哭腔叫道:“唐书亚,疼,我疼……”

唐书亚动作一顿,低着头,眼镜滑落下来,手指从鼻梁处向上推了推眼镜,“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我要的时候,你就要主动一些,你就少吃点苦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兽性大发,她对方熙什么情感,唐书亚很清楚,又不是今天才知晓。

“唐书亚,我求求你……”

她的脸颊和背脊满是冷汗,只能向他示弱,放软声音央求他,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袖子。

时间仿佛倒流,一眨眼又回到了之前。

他在酒店里用视频逼迫她,他摁着她在光滑如镜的落地窗前凌辱她,他趁她昏迷捆绑着来折磨她,他卑劣地在敞亮的衣帽间羞辱她……

可明明前几天,他们还这么亲密地相拥而眠,他忍着欲望,宁可早上起来,甚至半夜起来去冲凉水澡也不舍得动她。

就在刚才,就在这辆车子里,他欲望高涨,还是没有动她。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他突然又这样对她?

他喜怒无常,阴晴难辨。

她不懂,也猜不到。

伴君如伴虎。

他的西装在落在地上,但身上的衬衣还在,只不过被折腾得十分凌乱。

听到她的哀求,唐书亚心头的闷气似乎消淡了一些,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起开,俯下身来亲吻着她的唇,还有脸颊,最后移到耳根后。

见她不再喊疼,这才又继续下去,嘴里却是恶劣粗鄙起来,薄唇抵在她耳侧喘息着说道:“你说方熙是不是傻,你这么好糙竟然仍在一边不闻不问,却去出轨别的女人?”

凌桬猛的睁大了眼,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

脑中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扬手往他脸上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落在了唐书亚的左脸。

空气刹那间凝滞了。

两个人都怔忪好一阵。

唐书亚被打得好半天没有回过脸来,还保持着往左偏着头的姿势,脸上的金丝眼镜掉了,只剩下一个眼镜腿挂在耳廓上摇摇欲坠。

神色阴沉的骇人。

有些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凌桬整颗心都高悬了起来。

唐书亚摘下眼镜,随手一扔,慢慢回过脸来,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暴戾之气陡然而生。

他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如凖,眼底一片猩红。

像是被惊扰了的雄狮,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发狠凶残地横冲猛撞,动物般抵死索取。

仿佛下一秒就会把眼前的猎物徒手撕碎。

她两道秀眉已经拧成一团线。

泪水决堤却不敢哭出声音,拼命压制着。

两只苍白纤细的手紧紧抠住真皮座椅,咬着牙关发抖。

泪眼朦胧中,他极好的面容此刻已经有些扭曲。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噩梦之中,无法逃脱,无法抵抗。

她试图找到一个出路,一个可以让她逃离这个噩梦出路。

然而,它像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席卷了她的全身。

狂风怒吼,海面巨浪翻滚,她被狂涛卷走,随波逐流。

她无处可逃,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痉挛战栗中啜泣。

好一会儿,他绷紧的身体才松缓下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人往座椅上躺倒下去。

她强撑身子坐起来,抽出湿纸巾拭擦自己的身体。

半晌之后,唐书亚侧过头默默看她片刻,没有说话,取过纸巾清理了一下自己,哑着声音说道:“将车开回瑾公馆,然后从我面前消失。”

直到回到瑾公馆,两人一路俱都沉默。

将近凌晨,公馆里静悄悄的。

凌桬直接上了二楼,收拾好就下楼。

没有开灯,唐书亚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隐没在昏暗里,神色不明,食指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烟。猩红的点一闪一闪,在夜色中更加明亮了一分。

凌桬看也没看他一眼,提着小包就朝门口走去。

“你不要以为我这就放过你了,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随叫随到,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身后,那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片,在夜空中轻轻划过,不带一丝情感。

它似轻烟般萦绕,尽管轻微,却足以让人心神一颤。

凌桬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如同剪影般清晰却又深沉,其中不见半分波澜。

她微微抿了抿唇,干涩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唐书亚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大门,直到那纤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朦胧而深邃的夜色中,这才收回了目光,起身回到了主卧。

即使不用刻意去闻嗅,她的气味还残留在主卧里,不经意间就侵入他的鼻腔,勾动着他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愫。

那张曾经躺着两个人的大床,此刻只有一件黑色晚礼服静静地躺在上面。

旁边端正摆着一条项链——阿尔忒弥斯的眼泪。

一股莫名的恼怒盘踞在胸口。

他顾不上肩膀上被她咬过的疼痛,扬手猛然一拽,只听得“噼啪”一声脆响,黑色晚礼服与项链都被他狠狠地拽落在地。

……

凌桬回到那个久违的家,左右不过十几天,物品家具已经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去到卧室,眼睛一扫,明白了方母来的那天,唐书亚躲在卧室里发出“咕咚”一声的原因。

垃圾桶里是她和方熙的合照。

凌桬默然地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弯身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重新放好。

在家里等了一整天,等到第二天将近凌晨的时候,方熙才踏进了家门。

一天一夜,他到底去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