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的突然到来,让秀姨很惊讶。
前些日子他就放了暑假,秀姨让他住在旧房子里,给他报了辅导班,还特意叮嘱过,不要轻易去打扰姜芫。
何树现在乖了不少,所以秀姨也没多想,“小树,是不是钱不够花了?”
少年摇摇头,“何苗才给我转了1000,我还有钱花。”
“那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何树眼神乱闪,整个人状态都不对。
秀姨又问了一遍,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想你了。”
就这么一句,秀姨的眼泪掉下来。
这孩子生下来后不久她就出去打工,给婆婆养着,后来回家她要照顾姜芫也没怎么管过他,母子越来越生分,甚至都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她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天。
这么一想,她又感激起周观尘,要不是他,何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擦擦眼泪,她对何树说:“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想吃红烧肉,还有糖醋排骨,还有虾和鱼。”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秀姨越听越高兴,“做,都做,妈现在就去买菜。”
何树往屋里到处看,姜芫何苗都不在,遍问道:“你去买菜,那孩子怎么办?”
“家里有保姆,我平常就是做做饭,逗逗棉棉。”
何树没说话,看着母亲去拿出买菜的小车儿。
“走,小树,陪着妈一起去买菜。”
何树站起来,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却捂住了额头。
秀姨立刻紧张,“怎么了?”
“有点头疼,还恶心想吐。”
“那是不是中暑了?快去屋里躺着,我给你盛点绿豆汤。”
何树躺下后就赶她,“妈,你快去买菜吧,我躺会儿就好了。”
秀姨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躺会儿就好了。”
秀姨去给他盛了一碗绿豆汤才出去,她想着快去快回,就没去平日里去的菜市场,而是去了价格贵很多但距离更近的超市。
何树等母亲走后就起来,偷偷来到了婴儿房。
棉棉正在熟睡,旁边的保姆正低头整理玩具,拿着消毒纸巾轻轻擦拭。
何树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乙醚喷雾,悄悄走到保姆身后,喷了一下。
保姆闻到刺鼻的气味,不由转过头来,却看到何树冲孩子而去。
她张开嘴想喊叫,可好像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机能,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过去。
何树立刻对着孩子的脸也喷了一下,然后把她抱起放在婴儿车里推着出去。
在附近蹲守的保镖看到了立刻走过来拦住他,“去哪儿?”
何树紧张的两腿都在哆嗦,一只手捏紧了口袋的乙醚,“我妈买菜,我带棉棉去找她。”
保镖知道他是秀姨的儿子,也看到秀姨刚出去,就没多想让他走了。
一直到除了小区上了车,他才发现后背脸上全是冷汗。
他问司机,“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做好了就行。”
“可……他看着怀里的婴儿,“你们答应我的,不能伤害小孩子。”
对方冷笑不说话。
“你不答应我就喊人了!”
“你激动什么?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害人,我们只是想带走姜芫!放心吧,孩子一定会平安,到时候姜芫来了就一起带走她。”
“那我呢?”何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脱身,那人找到的时候是说过要带他去伊兰,不用读书照样出人头地。
对方已经不耐烦,“放心吧,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
翠微湾。
周观尘刚开车出来就看到一个少年从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他觉得那少年眼熟,却也没多想。
毕竟邻居进进出出的,保不齐什么时候见过。
他上车离开,那边的何树都要吓尿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周观尘,他带给他的恐怖支配感差点让他跪下认罪。
好在周观尘枳看了他一眼就离开,否则他的心理防线一定垮掉。
他不禁问身边的人,“周观尘怎么在这里?”
对方冷笑,“当然了,对面就是他家。”
“什么?你们怎么敢的?”
“你知道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你看他看你一眼根本没注意,别在意。”
周观尘开着车,却总觉得心里像是错过了什么。
他是雇佣兵出身,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忽视心里的感受。
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双手撑着发胀发疼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少年……对,刚才就看到抱孩子的少年,他家对面住的什么人?
周观尘忽然想起来了,那少年是何树!
因为他头发变回了黑色,还是很短的平头,人也胖了些,他一时间没认出来。
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抱着个婴儿?
周观尘觉得不对,他没看到婴儿的脸,但看到穿着粉色小裙子,应该是个女婴。
会是姜芫的棉棉吗?
何树是秀姨的儿子,要是他抱着棉棉,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想要掉转车头回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他一看是盛怀忙接起来。
今天盛怀给骏骏做治疗,他本要赶过去。
“盛怀,什么事?”
盛怀的声音急促,透着慌张,“观尘,你快点过来,骏骏今天很抗拒治疗,刚才自己偷跑出去,现在我们都在找他。”
周观尘摁摁额头,有些心力交瘁。
他放弃了回去的打算,打给姜芫询问。
可电话一直接不通,在他觉得焦躁时,才恍然大悟,姜芫已经拉黑他了。
闭了闭眼睛,他把电话打给自己的保镖,让过去看看。
跟在他车子后面的保镖掉转车头,往回走去。
……
秀姨买菜回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
她出门的时候棉棉在睡觉,想必现在还没醒。
她去厨房放下菜,先去自己的卧室看了眼。
屋里空空的,何树并不在。
“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
她嘟囔着,去了保姆的房间。
一推门,她看到保姆倒在地上,而婴儿床上空空的,棉棉不知所踪。
秀姨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