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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day

头晕,脸热,今日难得的没有起来操练、学习。

我躺在床上一天,晕晕乎乎的,老感觉热热的,香香的,一抬头,看见拿着饭食正在偷吃的二狗子。

我问他,我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么还有脸拿我饭的呢?

他摆了摆手说着为我好,这点荤腥都是发物,我吃了不容易好。

我承认,如果不是拿不动东西,我早就扔死他了,而不是看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我的屋借着看望我的说辞大吃特吃。

二狗子从兜里翻出一包药扔给佣人她们拿去煮了,他说吃了我的病会好的快。

我说,没有你来气我,我说不定好的更快。

他说,我可是专业的。

我就不明白了,他不是他是专业给猪、牛、马那些牲口看病的嘛,干,他在骂我,我才反应过来,明天我一定要骂回去!

他不怕我,和其他人不同,宴会上我常常可以见到公爵的孩子,他们彬彬有礼,他们高谈阔论,我能和他们一起聊天一起赛马却始终不会越过阶级的横梁。

我们不会一起摔在草地上对着夕阳傻笑,也不会在溪里笨拙的捕鱼生火,不会记得对方是谁只是想骂骂对方怎么就不带个脑子,他好像是上天赠给我的一个……朋友吧?

好累,头晕乎乎的,不想写了,我要睡觉了。

1961day

昨天晚上好吵,乱糟糟的声音带着火把不知往着哪里前行,母后派人来哄我睡觉,母后真的是,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连个觉都需要别人哄睡啊,虽然,真的很好入睡就是啦。

(半晌后,有破裂声)

父王昨天突然在寝宫里吐血,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我去看过后才发现那身子扁了好多,原以为慢慢变胖圆润的身子随着那血一块消散,手被父王紧紧抓着,他靠在床上,召着公爵伯爵乱七八糟的人过来,说话过程中一直在咳,咳的身子都在晃,手还是紧紧的抓着。

我担忧极了,我想让父王先躺一会休息一下,他却死活不肯。手腕硌得厉害,父王一直看着我,一边咳嗽一边说着对不起我的话,我不明白,我看向母后,她只是在哭。

人来的很快,人来了,父王也像撑起一口气一样,终于放开了我的手,他说,adras,跪下。

我当时跪在地上,迷茫的不知所措,所有人都看向我,他们的眼神中有期许有愧疚有质疑,我被他们团团包围。

父王说,adras,你要对着父王和他们起誓,若你为王,你将用尽你的一生去击退兽潮,使我国百姓不再失去家园,不再担忧粮食谷田,让她们皆能沐浴在阳光下,望着羔羊的痕迹。

我迷惘的看向父王,父王撑着身子,狠狠打了我一下,身子有点晃,他说,我让你发誓。

我说我发誓,我将拿起我的余生去击退兽潮,使我国百姓不再失去家园,不再担忧粮食谷田,让她们皆能沐浴在阳光下,望着羔羊的痕迹。

他说,加上你若为王。

父王突然咳的厉害,像抑制不住一样猛咳,带着血丝,父王看了一眼,一擦,从身后拿起一颗药吞下,认真看着我说,说。

我说,我若为王,我将拿起我的余生去击退兽潮,使我国百姓不再失去家园,不再担忧粮食谷田,让她们皆能沐浴在阳光下,望着羔羊的痕迹。

他笑了,他紧绷的脸终于笑了,他说,加冕。

身后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几个白袍子,拿着王冠和披风,站在我的身后,歌颂着什么,然后一一戴上。

父王说,礼成,从今往后,adras就是你们新一任国王。

底下的人跪着说着什么,然后离开,我没有认真听,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王没有给我一个解释,因为他等人走了以后,就又吐一口鲜血,晕倒过去,血溅到我的脸上,寝宫的人慌作一团。只有教会的人淡定行礼就准备告辞,我拉住袍子,大声质问,为什么走,你们不是号称拯救世人嘛,我父王就在那躺着,为什么不救,是你们害他这样的对不对!

他微笑着看着我,我只想揍烂他的脸,但母后拦下了我,她歉意的行礼让人送别了教会里的人,我不理解,她掐着我的手不让我在发问。

母后说,父王的死不是教会干的,相反是父王去求了教会。她说,父王只是想把时间集中起来干事,让我不要去做无意义的事,父王希望他闭眼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一个能担得起国家的君王。

我被母后推出了寝宫,她说父王需要安静,而我也需要,叫我不要担心父王,他还有一瓶药,回去歇息吧。外面的天黑了,黑的好快,路上佣人向我行礼,替我照明,她们叫我新王。

(晚)

二狗子傍晚靠在窗户旁,满身血腥味和狗味交织混合,他低着头胸口一块黑布覆盖,微微有点凸起。

我问他,是来嘲讽我的嘛?

我能听见那寂静夜里她们的碎语,对我王位到来的质疑和无边的猜想。

他说,我是来告诉一个坏消息的。

然后他扔给我一个酸果,他说,如果很伤心,一边吃它一边哭,我就会分不清你为何而哭。

我大骂他有病,将果子扔到他身上,砸到了头,他将身子移了一下,问我,你准备好听了嘛?

我不理解,问我有什么意义,我制止不了,我只能被动的等着事情的发生,如山体滑坡时脚下吓傻的路人,震惊、惊恐却半步也走不动,只能被泥沙吞没。

我说,说。

他说,阿黄难产死了。

我听不懂难产,但我听得懂死了,阿黄死了,我跌跌撞撞跑下床,来到他的面前,我一边打着他一边问,为什么。

他不躲闪只是避着我往胸口处的击打,他说,他尽力了,可还是大出血,他只抱住了孩子。说完他从胸口抱出已经熟睡的狗狗。

我不想抱因为我的泪擦不完,它掉的好厉害,我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我抱着自己蹲在床沿,我问他,还有果子嘛。

他又扔给我一个,好酸的,泪下的更多了,我哭出了声,我哭到哽咽问他,为什么这果子这么酸,酸的直泛苦。

他放下狗狗,看着我,想要给我一个拥抱,我一把推开,全是血,难看又难闻,我今天已经不想再看到血了。

他说,哭吧,哭完伤心的事,之后的时光都会是幸福的,你已经提前支付悲伤了。

我说,真的吗?

他信誓旦旦的告诉我,真的。

他骗人的,可是我真的好想哭。

(他骗人的)

哭累了,太阳即将升起,我是新的王,王是不苟言笑的,去睡吧,去梦里哭泣吧。

(“师傅,这狗的死讯真的不要告诉五王子,不对,是新王嘛,他真的很喜欢这只狗。”

“傻孩子,告诉这个皇宫里的一个禁忌”

“什么啊?(小声)”

“新王的生母也是大出血离去的,原本可能还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新王是万万不能听这个的。(超小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