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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史铁生的父母也面临各种审查,被下放到滇南,和他相隔千里,家里只剩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八年前,他在陕北延川关庄公社插队。

一次山野放牛时,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引起他持续高烧,结果就卧床不起,稍稍缓解后也难以正常行走。

可是,他还怀着坚定的信仰,轻伤不下火线,坚持劳动,最终在1972年,彻底瘫痪。

回到燕京后,为了给他治病,母亲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他也曾经相信自己的双腿一定能治好,尝试过一切能找到的偏方和草药。

为了能治好双腿正常行走,他也甘愿吃任何苦,曾经因为药浴将两条腿都严重烫伤。

可是,命运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双腿越来越差了,去年,患了严重肝病的母亲溘然长逝,他的一根精神支柱倒塌了。

他竭尽全力从精神废墟里攀爬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加乐观开朗,誓要重建健全的精神家园。

他要让天堂的母亲获得真正骄傲的机会,自己也不能再给这个贫寒的家庭带来更多不幸和负累了。

于是,他拿起了笔,笨拙地开始写作。

他与书信中的林正军,经历何等相似,而林正军是那样的积极向上,那样的真善美,让他仿佛有了学习的榜样。

“写的太好了!尤其是最后这一首诗!”

史铁生眼含热泪,喃喃念诵:“我希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是啊!哥,春天来了,花要开了!”

史兰也擦了擦眼泪,感慨道:“咱们都应该好好活着,用尽全力地活着,为了母亲的在天之灵!”

……

燕京大学,五四文学社位于图书馆地下室的一个活动室。

刘振云、查剑英、陈健功、梁佐等一批文学青年,正在围着一份《人民日报》看着这篇文章。

别人不知道林正军就是楚狂人,但这帮文学青年可清楚得很。

“噫!”

刘振云还在吃饭,但突然感觉自己最爱的锅塌豆腐都不香了,一拍大腿,用浓重的中原土话骂道:“他娘哩脚,你瞅瞅,这八里沟公社丢人丢到全国人民跟前了,丢俺老实厚道中原人的脸!”

“没错,黄淮市有这样标杆性的社队合作社,不知道加倍呵护,还横加阻拦,抢车偷鱼,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查剑英气呼呼地道。

“可惜我不是河湾大队社员,不然,我非得拎个镢头和八里沟联防队员狠狠干一场不行!”查剑英娇声道。

查剑英年轻时候是很漂亮的,身高一米七多,长腿美女,满脸胶原蛋白,妥妥小美女一个!

她是77级中文系大师姐中的美女。

78级中还有一个叫戴锦桦的,也是大个子美女,身高一米八多,后来搞电影和文学评论,词锋犀利,见解大胆,骂过不少名人。

别去小破站搜。

他们后来年纪大了,都长得不好看了,但年轻时,真的不差……

“咱们打架不行,但写文章行啊,策应一番林老师!”

陈健功腹黑一笑,道:“咱们手中的笔,锋利如匕首,犀利似投枪,刺向黑暗腐朽的势力!”

“这主意好,一人写一篇,我写给《中国青年报》!”

“拿少爷的笔来,我写给《燕京日报》!”

“我给《农民日报》写一篇评论,他们是农业部的,肯定愿意为林正军发声!”众人闻言,大为兴奋!

“唉,对了,林老师在拉鱼啊,这岂不是说《山楂树之恋》的罐头要上市了?”刘振云摸着下巴道。

“对,等下去看看,之前看《山楂树之恋》可把我馋死了!”

……

徽省,高河镇。

高河中学,戴着黑框眼镜看书的15岁的查海生突然一阵哆嗦,莫名感到一丝气运被夺。

他摇摇头继续看书,备战明年七月份的高考。

没错,他15岁就要高考了,并且考上了燕京大学的法律系。

很可能会成为林正军和唐晓芙校友。

嗯,后来他也成了气功谜。

他在遗书中,写了这么一段:“爸妈、弟弟:如若我精神分裂,或自杀,或突然死亡,一定要找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常x报仇,但首先必须学好气功。”

“校领导: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因暴徒常x残暴地揭开我的心眼或耳神通引起的……”

这真是走火入魔了!

林正军如果见到他,与他探讨灵气复苏,或许能够拯救他。

……

前文说过,《人民日报》目前的发行量是600份,全国各地几乎每个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都会看到。

前几年日子不好过,大家都憋着一肚子怨气,都想宣泄一番,但却没地儿说。

毕竟并不是谁都有文采,都能发表文章!

因此,林正军这篇文章,就成了他们的最佳嘴替,将他们这些年的委屈、愤懑和迷茫,尽皆倾泻而出!

获得前所未有的情感共鸣!

不少人,都提起笔,向报社写信,并转交给林正军同志。

他们有的表示鼓励,有的表示敬仰,有的分享自己对人生的路的看法,希望得到林正军的回信。

除了黄淮市、西蔡县的领导。

此刻,他们看到这份报纸,脸儿已经比作者今天的股票账户还要绿,都泛出绿光了!

西蔡县的领导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了余东海这个憨货!”

“这下好了,咱们西蔡县出大名了,不过是恶名!”

“《人民日报》啊,省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都必须看的,这谁架得住!”

“妈的,白志远忒不地道,把这么个憨货扔到我们西蔡县,简直就是坑死我们了啊!”

“别怪人家,这憨货本来就是八里沟的人!”

而后,西蔡县四大班子领导,坐上县里仅有的两辆小轿车,便是向八里沟大队杀奔过去。

余东海这几天一直在变着法子吃鲫鱼,油炸的,红烧的,清蒸的,还有剁椒鱼头。

不得不说东湖水库的鱼确实好吃,鲜嫩!

五条鱼,一条五斤重,二十多斤呢,吃不完,根本吃不完,他就让老婆搞成腌鱼,每天吃饭都吃几块,特别下饭!

结果,他这天中午,他正美滋滋地就着腌鱼吃面条呢,突然,县四大班子领导一起来了!

“几位领导,欢迎来我们公社检查指导工作!”余东海站起身来,满脸堆笑。

他还心存幻想,难道自己工作搞得好,让领导们欣赏了。

改开并不是一步到位的,任何时代,都存在着路线斗争,目前保守派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啪!”

一张卷成一卷的《人民日报》摔在了余东海的脸上。

余东海老脸一红,气得浑身哆嗦:“县长?我到底犯什么错误?你是这么对待一个工作三十多年的老同志的?”

他虽然是下级,但资格老啊,解放前就参加工作了,后来一在基层干,担得起一句老革命。

西蔡县县长杨松泉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指着余东海的鼻子骂:“你自己看看报纸,你干了什么脏事儿?全国出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