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彬的老婆在陈橙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像导弹用雷达锁定住了目标,“咻”的一下,就将身子发射了出去。
她猛地上手,直接拽住了陈橙的头发,死死的揪住头皮,呲着牙才说道:
“原来就是你这个小贱人,诬陷我老公。你从这里暖和到喝着加冰的咖啡,我老公却要在数九寒天的冷风中为了生计到处找工作。你安的什么心,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许是觉得揪着头发还不过瘾,钱彬的老婆一个扭身,扬起了巴掌就朝陈橙的脸上甩去。
但陈橙也不是吃素的,眼明手快的往后一个退步,就让对方扑了空。
看见对方披头散发,仿佛从地狱里出来吃人的模样,再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头发也嘈杂凌乱着。
陈橙想,等有了空闲,去报一个散打班,如何?
强身健体不说,最重要的是,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让自己在打架的时候还能维持一点体面。
对方还想扑上来,好好地教训陈橙,并且嘴里大喊着,她要面见领导,为钱彬讨一个公道。
周围的员工有的看好戏,有的则上前拦着,不让她进一步的实施暴力。
这般叫嚷,律所高层也早就注意到了。
恰好,李谨言也在。
他悄悄的拦住了想要前去解决这件事情的管理人员,同他们一起,双手抱胸,开始当起旁观者来。
周子卿不是一直说陈橙很有能力吗,他今天就要看看,陈橙到底有多少能力。
毕竟这种能够轻而易举自证清白的小事,难度系数没有多高。
陈橙没有让李谨言失望,很快,她就用余光看到了二楼的露天玻璃上。
那里,李谨言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下面的场地。
陈橙心想,真是一个绝佳的观影位置啊。
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而让自己的毛发未被长齐吧。
于是乎,陈橙打开手机,调取出来视频,将进度条拉至关键部分,加大音量,好让办公室所有看热闹和笑话的人都听清楚。
视频里,钱彬猥琐的话让他的老婆听的一清二楚,哪怕是这样的土味情话,她在家里都没有听到钱彬对自己说过。
还有,换车。
这件事情,她一直提议了好长时间。
她一直想要一个七座的商务车,这样方便一家人出行。
但钱彬不光拒绝了她,还顺带羞辱了她。
“你多少年没碰过车了,还开商务车?你又不挣钱,要车开干什么?能不能为这个家里省点钱。”
而现在,视频里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老公在对这个女人说要换新车时,那副谄媚的嘴脸。
她不想相信,更不想接受。
于是她大嚷起来:“你这是假的,都是假的!你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做出一个假视频来污蔑我的老公。他都已经被你搞到让公司开除了,你竟然还不放过他,你这样的女人就该下地狱,一定会下地狱的!”
是恼羞成怒还是气急败坏,亦或是不想面对残酷的真相,所以选择蒙住双眼堵住耳朵,陈橙不想去深究人性背后的出处。
但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忍受着他人的污蔑,受害者有罪论在她这里是绝对不会出现,也绝对不会成立的。
“钱...太太,今天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包括我的领导,请问您对您说过的话,负责吗?”
“负责,当然负责!我要让你的领导发现你丑陋的嘴脸,让你这种贱人留在公司里,是对公司的一种伤害!”
钱彬的老婆还以为陈橙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又或者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程度,她甚至举起了三根手指来对着空气发誓。
至于为什么不是对天发誓,因为这是在办公楼里,没有天。
所以,她的誓言也必定当不得真。
“oK。”
陈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依照您刚刚在我的领导以及同事面前,对我的污蔑和殴打,已经对我造成了人格上的侵犯和身体上的伤害,并在我的领导面前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有损我的名誉形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陈橙上前一步,看着钱彬的老婆,微笑着淡淡的说道:“您刚才的所有行为,我们公司的监控全部都记录了下来,况且,我还有这么多的人证在场。所以,我将依法对您进行诉讼。您不是说对您说过的话负责吗,我等着您的负责。”
听完陈橙的话,钱彬的老婆仅有一瞬的慌乱,随后就又镇定起来。
她冷哼一声,说道:“少拿你的这点破专业知识吓唬我,你不就是一个实习生吗?能懂个屁!告诉你,你说的这点话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我也不管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这个贱货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后,挥舞着两双常年干活的健壮手臂,直接就向陈橙扑来。
贱货、贱人,这点人骂在自己身上的话语,什么时候能有点新花样呢?
来不及多感慨,她必须要快速的闪避对方的攻击。
但陈橙还是低估了对方手臂的长度。
一个不小心,竟还真让她达到了肩膀一下。
这力度属实不小,让陈橙不禁的揉着肩膀,好来缓解疼痛。
见场面再闹下去,怕是会被这个疯婆子闹得警察局里去。
到时候新闻报道,李氏律所竟出打架斗殴事件,那就该让人笑话了。
咳嗽了两声,将剑拔弩张的氛围划开一道口子。
李谨言信誓旦旦的从楼梯上漫步下来。
双手插兜,悠悠的站在钱彬的老婆面前,将她举在半空之中的手臂遏制住,然后用力将其压下。
对上对方疑惑和不满的眼神,李谨言用“微笑服务”的说道:“打人可是犯法的。”
“你又算老几?”
泼妇起来的人总是不管不顾的争取着自己的利益,这种不讲理且丧失理智的人,最让李谨言头疼。
“我是这儿的话权人。”
李谨言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若是他肯为钱彬说话,那一开始就会让钱彬的老婆请到会议室里详谈,而不是等她大闹一场才出场,而且一出场就是制止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安慰。
但钱彬的老婆远离职场很久了,已经无法准确的拿捏上位者的心理态度,她还以为李谨言是赶来为她做主的,所以她直接半跪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的哭泣并不像林黛玉,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任何同情心。
李谨言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冷冷的说出让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心里发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