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知道,超过十五天就会自动离职的规定?
在刚开始进入律所的时候,就学习过员工手册。
但周子卿只锁着她,连见都不见她,想投诉都无门,只能是在房间里,既无聊,又着急。
而她每天也看不见周子卿的半分人影,就好像将她一个人困在了这间房子里,无人问津。
其实周子卿一直都很忙,勤能补拙是他一直奉行的道理。
如果是换成别的富家子弟,或许就不会有这么累,比如像李谨言。
自知天资不够,在上面有哥哥顶着的情况下,自己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实在也是美哉。
但周家可不一样,本身就是三个不同的母亲生出来的儿子,而且周正还崇尚精英教育。
周子卿若是像李谨言那样,怕是周正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到时候别说过着富贵日子,怕是房子买不买得起都难说。
更不要说,稍有不慎,就会从天上变成地下。
搞不好还会被周子逸和周子堇联手起来,斩草除根,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都不能够的凄惨。
揉了揉眉心,喝着加浓的咖啡,强撑起精神来走向会议室。
收购的方案已经出来,对方看过后也很满意,不日之后就要进行签字合约了。
这次的收购是一步险棋。
因为公司账面上本就所剩不多的资金,当然无法支撑的起收购的支出。
所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向总公司申请批款项目,大不了挣钱了再还回去就是了。
可一旦事情传到总公司那里,那周正势必就会知道,建材公司的账目是有问题的。
因为按照正常的发展,别说收购这样几家经销商了,就是把全国的经销商都对半买下来,都是可行的。
看来,还是要抓紧抽时间去同周正汇报一下,竭力去寻求一下帮助。
当然,至于周子逸私吞公款的事情,他已经替对方遮掩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
周子逸最近在忙着倒腾自己的小事业。
周正或许会对这个大儿子有一丝的仁慈和心软,但表面上做出来的依旧是铁面无情。
这就导致了周子逸没有额外的金钱收入,而他平时又大手大脚惯了,肯定是相当不适应的。
于是如何搞钱,就成为了他最主要的目标。
他最开始盯上的是服务业,至于是什么服务业,自然是来钱快利润高的服务业了。
包下了一个会所,稍加改装,摇身一变,就成了私人类型的高端会所性质。
利用他周家儿子的身份打出去的名号,倒是也吸引了不少老板前来花钱买会员。
一时之间,周子逸的小日子过得倒还真的很滋润。
虽然真正的做买卖是会累些心神,不如直接挪用公款来的方便痛快,但也少了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心情不是。
而且,自从手里有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周子逸就很少再同另外的两个弟弟去争抢什么了。
在他心中,什么始源集团,什么周家,老爷子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他年纪到这里了,开始追求得到是充分的自由和自主权。
在老爷子手下干一天,就会被多掣肘一天,等老爷子仙去,还要等好久。
他觉得人生苦短,真的需要及时行乐。
所以,当不知老爷子因为何事开始召唤他时,他也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本就是废墟,也就不考虑再重新建立起摩天大楼了。
推开书房沉重的大门,发出好听的沉厚声音。
抚摸着浑厚的高级木料,上面雕刻的花纹从手掌传到眼睛,老爷子就在正中的座位上威严等待。
这让周子逸不由的冷笑。
当掌权人的感觉就是好,每天也不用坐班,就在家里待着,想训斥谁了,自会有人主动送上门。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过上这种随心所欲地生活呢?
他垂下头,掩盖住眼神中露出的向往欲望,规矩的对着周正深深地鞠了一躬,装作诚恳的模样问道:
“父亲,您叫我来有何事?”
周正本想隐忍,因为对这个大儿子实在是太过失望,失望到他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可再看见他就这样没事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露出半分害怕的模样,尽是坦荡的模样,他那颗麻木的心瞬间就像燃烧的火球一样,冲撞着他的愤怒。
要不是证据确凿,他还真要被周子逸的样子给蒙骗了过去。
猛地一拍桌子,周正大声呵斥道:“毁了这个家,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周子逸被这一下惊到了,心里隐约觉得,是不是东窗事发?
但现在他还不太确定,只好忍住,无辜的问道:“父亲您这是什么话?”
“你自己看!”
说完,就将手里的文件往前狠狠的扔了出去。
几张轻飘飘的纸脱离了手腕的力度,飘飘扬扬的飘落在地上。
周子逸不得不弯腰去挨个捡起。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文件上按照时间顺序,一笔一笔的记录了他因何理由从公司偷盗资金。
并且连自己签署的每个合同的来源去向,对方公司的底细,都标识的一清二楚。
周子逸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他记得自己明明做的很是隐秘。
甚至狡兔三窟,有的公司他只合作过一次,且伪装在正常公司的挂单之下。
这都是,怎么查出来的?!
是谁,是周子卿、周子堇,还是自己面前坐着的老爷子?
他开始环顾四周,整间房子空荡荡的,没有隐藏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虽然这件事情在自己心里早有准备,但来临的那一天,还是让他骨子里刻着对周正的恐惧而双腿打颤起来。
周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若是思过阁,呵,这大儿子进去的次数也不少了。
结果呢?没有半分的长进。
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这个儿子走上正途。
就算他天资不够,但老老实实的维持着本就已经形成规模的公司,怎么也变成了一件难事了呢。
周正的眼眶开始发酸,鼻腔里隐约有液体渗透出来。
那是强忍着心痛的眼泪所带起来的连锁反应。
强定了心神,顺便将微红的眼眶收敛回去。
此时的周正仿佛老了十岁,透过瘫坐在地上不成器的儿子,仿佛看到了他小的时候那副孱弱的模样。
若是再纵容下去,只怕真是要将辛苦拼搏下来的基业全部拱手送与他人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