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竟被不知被身后是谁追上来的给死死拉住。
那人的胳膊直接跨过她的胸前,用着半环抱的姿势将她牢牢的遏制住,并蛮力的向后拖拽。
眼前还是能看见路灯的光亮,是那么的明亮,是那么的安全。
她从未想过这条小路能有如此之长,长到她竟还没走出去。
又回到了现场,而韩晟已经无力招架。
他死死的护住头部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场面不可谓不悲凉。
陈橙在一旁看着,眼底发酸。
若是因为自己而让他出了什么事情,这份恩情不知道要如何还清了。
殴打的那几人因着酒精上头的作用,让他们不去考虑任何的后果,死命的用着蛮力。
发泄着狠劲儿伴随着狠厉的咒骂声,随着时间流逝着,终究也是累了。
见人已经被打的蜷缩在了地上,构不成什么威胁,气也就出了一大半。
解决完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转头再回看陈橙,凶狠的笑容立马换上了猥琐的嘴脸,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向陈橙走来。
“妹妹,挺厉害啊,下手挺狠呐。”
“够胆,小辣椒,我喜欢,嘿嘿嘿。”
“你是喜欢了,感情疼的不是你。”
“别说那酸话,让你先摸摸总成了吧?”
几人正有心情的闲聊着,慢慢靠近陈橙打算进一步上下其手时,突然一声警车的鸣叫,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尖锐的警报声让刚刚还未酒醒的几人瞬间一激灵。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警铃一响,管你什么肮脏心思,在此刻都会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面对警察正义的面孔和那身无情的制服所带来的无限恐惧。
警局里,陈橙垂着眼睛,听着眼前的警察絮絮叨叨着该有的流程。
没有仔细认真听,左不过就那么回事。
这已经是自己“四进宫”了。
每次都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进来,自己都有些乏味了。
更别提还碰上了上次同样也在的警察,看见陈橙这张熟悉的面孔之后都忍不住发问:“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又来了,这说的真轻巧。
难道自己是想进来的吗?
还是自己喜欢警察局喜欢到要当家,时不时的就要回来看一眼吗?
呵,有时候这个命运的齿轮总是能转到自己并不喜欢的位置上去,让自己狠狠地卡住。
不想再继续自怨自艾,陈橙红着眼眶问着韩晟的情况。
得知在医院已经得到了救治,这才放下心来。
“呵,陈橙,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次确确实实是深夜被叫来警察局,而且还真是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情。
导员接到警局的电话的时候都有些语塞。
这事情,还真是轮回啊!
当初的事情闹到最后,是自己吃了瘪。
因此她的心里狠狠的憋着一口怨气,不吐不快。
刚好,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不好好利用,如何能报当初之仇呢?
想着近来越来越多的学生不把她这个导员放在眼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陈橙这个贱人,上次的事情让她当众下了面子,又岂会如此?
如今又落在自己手里,且证据确凿,陈橙确实是动了手的,这下她可再无力辩解了。
自以为抓到陈橙小辫子的导员不住地沾沾自喜,被深夜叫来外出的烦闷也在此刻一扫而光。
她此刻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将对方按在泥里狠狠的发泄自己的怒气,全然忘了上次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解决的。
“你说说你,怎么平时别人几点走那条小路都没事,偏就你有事?
呵,自己不检点,连累着其他人也要为你受苦受罪。”
导员的讥讽让陈橙听进了心里,让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哀怨了起来。
是啊,这对于韩晟来说,是无妄之灾。
因着还了手,所以根本就没有赔偿,只是定义为互殴。
这样一来,双方必须签署调解书,不然的话,哪一方都要进局子里待上几天。
坏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却是受苦受难的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自己如何算不上扫把星呢?
“平日里护着你的那个小男友怎么没来?
看来也是对你厌烦了吧?呵,现在你还当自己是个宝贝吗,接着硬气啊!”
导员这次见那日护着陈橙的男子并未出现,老毛病立马又犯了,直接认定陈橙一定是被对方玩儿腻了甩在了一边。
没有了人员掣肘,她更是来了精气神。
她现在内心里欢欣鼓舞的雀跃马上就要溢出来,恨不得当场就去迪厅里狠狠的蹦上一蹦,好用来发泄自己那兴奋激动的心情。
看着吧,她这次不好好的治上一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就枉费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导员!
陈橙没有理会导员处处的讥讽还有那显而易见的得意嘴脸。
她也没有功夫去思考着,日后这位导员是否会给自己下更大的绊子。
眼下,她满心想着的都是韩晟的伤,为着自己这样,着实是过意不去。
往日里再如何疏远,可如今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那就断没有再不闻不问的道理。
细小的雨滴不知何时停了,水汽荡漾在空气里,带来微凉的寒意。
她不在意天气是否下雨,她的人生早就是阴雨不断。
可终归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往后的天气定会越来越暖,但是自己的人生会乍暖还寒吗?
陈橙不知,以前还当着期许,如今一件件事情压下来,是当真不知了。
回头往前看,只觉得事事都是后悔的。
后悔着为什么要走那条近道小路;后悔着鲁莽行事遇见了周子卿;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回家好方便陈自立算计自己。
再继续后悔下去,怕是要后悔当初在天上怎么就投错了胎。
但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能做的也只有弥补万分。
于是,整理好心情的陈橙隔天站在病床前,手足无措的不知要如何面对脸色苍白的韩晟。
“怎么这般模样?对我还是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韩晟抿着苍白的嘴唇,沙哑的嗓音仿佛从许久未开封的木箱里飘出来一样。
他的肋骨被踢断了一根,腹部有多处软组织淤青,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护住脑袋,怕是脑震荡也要出来了。
每一次说话都伴随着呼吸,都牵动着肋骨生疼。
但面对陈橙,他能忍住这种疼痛。
他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哪怕她不愿开口。
真是可笑,本来是去英雄救美的。
可如今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哪里称得上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陈橙不敢直视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她现在心里好生愧疚。
她刚才问过了医生,韩晟这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最低也要在医院住上半个月。
面对马上就要开始的考试,怕是也参加不了,只能明年再进行补考。
耽误了他这么多事,陈橙愧疚到了极点。
她小心翼翼的筹措着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开口继续说道:“其实你,不用挺身而出的,在学校里,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看出了对方十分窘迫的愧疚,还有那不安的身姿一直直挺挺的站着,比查房的护士还要拘谨,韩晟轻松地笑了笑,原来她也是有心的。
“若不救你,怕是我日后的每一晚都将睡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