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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周子卿发现,陈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挠了挠头,看着手机上预定好的双人份酒楼早餐,周子卿无奈的笑了。

这小丫头,该不会以为,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吧?

天涯海角,只要他想,顺着蛛丝马迹都能将人给找出来。

他周子卿算计上的东西,除非你能更强,否则,总是他会赢的。

更别说,陈橙身为一个女大学生,最不可避免去得地方,便是学校了。

当然,若是退学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他还是需要花费些精力去寻找的。

但是,退学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陈橙身上的。

否则她此时应该早就被自己玩儿腻了,然后扔在赌场里继续还债呢。

......

......

新的学期,新的开始。

这次,是作为完全自由的独立人而开始。

陈橙觉得,空气都好闻了起来,是轻松的味道。

在听周子卿说自己的债已经一笔勾销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要尽早离开。

是非之地和是非之人,都不可久留。

什么陈自立什么周子卿,都通通滚一边去。

自己和这些人再没有了任何的瓜葛。

往后,自己要做自己的雨露,自己做那焦枯荒野上甘泽大地的主宰。

这想法要是让周子卿知道,他一定会既嗤笑又气愤。

嗤笑着陈橙的不自量力,同时也气愤着陈自立是什么东西,也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所以很快,陈橙就被自己给打脸了。

她刚雄心壮志的要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和生活的时候,周子卿就又出现了。

仿佛是那上辈子被陈橙害死的亡命冤魂一般,阴魂不散。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陈橙脑袋里冒出的想法,竟然是烧香拜佛。

她真的很想去拜一拜,求师傅给自己算一卦。

是否真的是上辈子那欠下的不解孽缘。

虽然心里直打转,想着这人是否又要从哪里拽过来一个不知名的债务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再逼迫自己就范,但面上还是强装着淡定。

输人不输阵。

二月初的气温还是冷的可怕,将将的又下了一场雪,算是瑞雪兆丰年了。

微微的积雪还停留在干枯的树枝上,不惧严寒的鸟儿在上面蹭蹭跳跳,试图展现冬日里也有的活力。

真是四时佳兴,可与人同。

当然,一定要排除周子卿这个毁坏景色和心境的人在外。

其实,他也并不是有多么的玷污这番银装素裹的场景。

当万物又回归了寂寥,只剩下寒冷的微风在吹动时,他就站在那里,同清冽的雪色相得益彰。

深褐色的呢子大衣同树干异常搭配,额前的头发垂在了头顶,平添了一些乖巧的气息。

好看的眼睛明亮亮的注视着陈橙,带着玩味的笑容双臂抱胸。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青春校园剧的既视感。

当然,同样需要排除他虽然打扮的一副乖巧模样,但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息。

陈橙不知道他这样在楼下等了多久,就好像是刚好偶遇到一般。

她庆幸着幸好还未到开学上课的时间。

不然就这种氛围感,不知道要惹得多少学生注目。

正视着周子卿的脸庞,迈步走了过去,然后在他前面站下,以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等着周子卿开口。

周子卿见陈橙靠近,嘴边的笑加深了几分。

其实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找陈橙。

对于周子卿来说,陈橙就像是手里的溜溜球,想拉进就拉进,想松开就松开。

自己拥有绝对的掌握权和主动权。

冬天的气温有些冷,手放在空气中,实在是有些寒冷。

地面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了起来,露出肮脏的泥泞。

微微叹了口气,将双手改成插兜的姿势来试图寻找一丝温暖,然后,他说道:“不告而别,真是任性啊。”

……

在确定了陈橙“逃跑”了之后,他慢悠悠的拎着那瓶干红,去找了李谨言。

其实这酒,本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用着最普通葡萄,存放在了最普通的木桶里。

这不过是法国一个小酒厂里遗留下来的上世纪酒品。

工厂要搬迁位置,才发现厂房里竟然还有存着几桶老旧木桶,拍打之下,里面竟还有酒水。

周子卿去法国参加拍卖会,偶然拍得。

因着不是名贵的酒,再加上是木桶存置,并没有多少人感兴趣。

因此,他并未花费多少,就拿下了这些酒。

木桶又如何?

他特意购置了许多定制的酒瓶,将其一一的罐装好,这才回的国。

这事,只有李谨言知道。

同样,也只有李谨言,对这些上世纪的酒带有极大的兴趣。

他时常想让周子卿开封一瓶,不求尽兴,只求品尝。

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理由很简单,再等几年,这酒就整存一百年了。

凑着整数喝,才十全十美。

因此,李谨言虽心痒难耐,却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当他看着那扎眼的定制酒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是欣喜万分。

将胸中的气长舒而出后,他揶揄道:“不是说好等一百年再喝的吗?”

话虽如此,手上的动作却麻利的很。

上前接过红酒,放置在桌上后便开始拿寻酒杯了。

这个男人向来知道要如何讨好自己,或者…自己是不是也太容易被哄好了?

李谨言边启着酒塞,边愤恨着想。

“今年已满九十九年,特意拿过来,代表着咱俩长长久久。”

坐在岛台旁的周子卿,一脸笑意的看着李谨言。

这让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启瓶塞的手都停住了。

“你……这词…用的不对吧?还是说,其实你是…?”

李谨言的眼睛和眉毛快拧成了麻花,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想什么呢?友谊长长久久,哪里不对?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这不是在英国。”

听见这话,李谨言这才放了心,连忙用手顺着自己的胸口,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这事儿整的,搞得他好像对这个很敏感似的。

气氛由着刚开始对周子卿的愤怒导致的有些“剑拔弩张”到现在的轻松,李谨言索性放开了揶揄的功夫,不咸不淡的开口阴阳了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来这儿是想跟我探讨,你所谓的——爱情。”

看着被倒进醒酒器里深红色的酒液,周子卿心里明白,还能有心调侃自己,说明心里的怨气已经是消了大半。

既然如此,那就是给自己留出了还能再添点柴火的余地。

“嗯,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怎么说?”

“她逃跑了。”

“哦?”

“嗯,一觉醒来就发现不见了。”

“你做的这些事,人家不跑才怪。”

李谨言有些迫不及待。

他等不及这酒完全醒发再尝了,或许醒和不醒之间,会产生别有一番的滋味?

于是,边给自己倒了一个杯底,打算试试口感,边继续吐槽着对方说道:

“让你做这些乌糟事,这下好了,两边没一处念你的好。”

李谨言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顿了顿补充道:“是三处,还有我这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商参攀上关系,就这么让你直接给反目成仇了,还搭上我,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你知道给商家洗白这件事情有多难办吗,不然为何李家放着这么大一块香饽饽而不去吃呢?!你知道…”

李谨言被未醒好的酒酸的正吐槽的起劲,被对面伸过来的手直接就捏嘴闭了麦。

虽然前边刚解释了自己的性取向,但这个动作在两个男生之间,还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虽然这只是顺手且简单有效的方法而已。

尴尬的收回手,周子卿不得不起身,快步走进浴室去好好的洗洗手。

触碰到男人湿润的嘴唇,虽然是自己的好友,但心中不免还是一阵恶寒。

这下算是彻底验证了,他确实是只喜欢女生。

“经过这几天的排查,已经是抓到了泄密的人。”

洗好手出来的周子卿,将李谨言想要吐槽的话直接堵在嘴边,抢先一步抛出了消息。

想到此处,周子卿眼神一暗。

这是从赌场流出去的人,目前周子逸只是从这个人身上知道了陈橙这么一个小的事情,但......

钱是万恶之源,周子卿不会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也暴露在阳光之下。

至于这个人,那就解决掉好了,送去缅北打工,一举两得。

既解决了问题,同时自己的手还是干净的。

事情不是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周子卿还要好好地排查一下手下的人。

如此一来,人心不稳,想必收益也会因此而受到波动。

想到这里,头不禁的又大了一分——活着真的蛮累的。

“我呢,没多大的野心,没想着把整个周家的版图都纳到我的手下。

一直以来,我希望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受人欺辱,不受人白眼,在周家不要像个奴隶,受人随意打骂,这些你都知道不是吗?”

眼下的他开始对着李谨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毕竟事情是需要一步步的办,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

听着周子卿开话的李谨言渐渐平缓了起来。

是啊,他是最看清周子卿是怎样活着的一个人。

但这和陈橙又有什么关系?

他若是想,等商岑那边结束,直接将陈橙也送去缅北打工好了,更是便捷省事。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人道。

不过,人道的事他周子卿又干过几回呢?

这次的干红除外。

周子卿像是没看到李谨言质疑的眼神,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继续说道:

“你可知,商岑给我的消息,并不是独家密报?周子堇在家宴上,为了解他妈的围,用这件事情当引火点了。

呵,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消息,你懂吗?

而这消息,被周子堇随随便便就用掉了。所以你觉得,商岑这人是否值得信任,而我要怎么做,才会使我和商岑的这单生意,并不亏损?

再说商家那个洗白的事,你挑挑拣拣的,找几项相对容易的项目去下手不就好啦,你借用李家的名气独立挣的钱,还能为自己打出名号,何乐而不为呢?”

“怎么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

李谨言瞪着周子卿,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如今是越来油嘴滑舌了。

他虽是明白其中缘由和利弊,但依旧不赞同周子卿的所作所为。

毕竟,这个消息没能在周家砸出水花,还有下一件事情。

机会是要靠等的,关系是要靠维护的,没有什么是你想一出是一出,当下用瞎眼的猫去捉耗子的。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李谨言现在只能频繁的送白眼给对方,试图让对方能早点“迷途知返”。

“好了,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听见这话的李谨言心里猛地一惊,周子卿这是,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