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在羊皮纸上记录下来关于石匣上的魔咒的情况(这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很显然阿不思对此的兴趣比他还要浓烈许多。格林德沃说不清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嗯?”阿不思手上未停,也没有忽视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好奇地看着阿不思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有可能融合其他咒语?’
‘是否对任何人都有效?’
“阿不思,你认为这个咒语可以融合其他咒语?”格林德沃问道。
阿不思停顿了片刻,把手上的问题完全写在羊皮纸上后,才回答道,“是的,或许可以。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
“嗯?这是什么意思?”格林德沃侧头看向阿不思,拾起了已经落在了沙子上的羊皮纸。
“就我所知,火盾护身这个咒语可没有你所呈现出来的魔法效果吧。”阿不思把羊皮纸重新卷好。他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既不可能检验忠心,也不太可能烧毁巴黎——所以我对于你在魔法部仅仅使用的是障碍咒坚信不疑——但是很显然你做到了,因为结果是明摆着的,是不是?与其说融合其他咒语,不如说是我还没有搞清楚古埃及的巫师究竟使用的咒语是什么,我总觉得不只是牢不可破的誓言这么简单。但是这很有价值,如果能够推行,你想想看,我们甚至不再担心有人使用不可饶恕咒……或许可以根据施法者的本意来进行检测和阻止——这会是实现巫师和麻瓜平衡的进步。”
格林德沃认为阿不思在空想主义上的进步也让他瞠目结舌。
“你难道认为麻瓜会愿意这样做吗?”格林德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而不是在质疑。
“啊,我想他们不会愿意的。”阿不思垂下眼眸,“我不知道……我想过使用宗教信仰来操控他们对于魔法的排斥……如果是在受洗的时候烙印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就不会认为这是巫术……”
“但是这是违背你的意愿的。”格林德沃替他说道,“阿不思,我们都可能是这样的人,但你不是。”
“是啊,盖尔,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阿不思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尽是无奈和遗憾,“我不确定这是一个明智的想法。”
“但是宗教信仰和魔法结合,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格林德沃眼睛闪闪发亮,“绝妙的主意,我敢说魔法部也会乐意这么做的。巫师的职业选择和麻瓜的关联越多,麻瓜就会越容易发现,魔法非常方便。”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或许牢不可破的誓言可以识别魔法使用后的结果……我当然知道这会很难,但是值得一试。这是我们应该要为巫师世界做出的努力。”
“然后,名垂青史?”格林德沃戏谑地说道。
“也许吧。”阿不思不置可否,“名利皆是身外之物。我花了很长时间,付出了代价才明白这一点。盖尔,你可能想象不到我有多羡慕纽特·斯卡曼德。”
格林德沃凝望着他,那些回忆总在闪回,年轻的欲望总在渴求无上的荣光、举足轻重的权力和世界的臣服,这不是他们的错,是年纪轻轻就拥有的美名,在向他们索取更多,是举世无双的天赋和才华,不受束缚的思想,让他们野心勃勃。
“这不是你的错,阿不思。我们曾经被冲昏头脑,为了自己看重的利益做出了傻事。”格林德沃善解人意地说道,“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依旧盼望巫师能够活在没有偏见和压迫的世界里。不会被残害,不会被曲解。”
阿不思无奈地笑了笑,“你依旧很有说服力,只要你愿意。”
格林德沃也笑了,“不,阿不思,我没有说服你。即使身陷爱情,你也从未盲目。”
阿不思看着他,“啊,是啊,我及时地睁开了眼睛。”
“噢,对了,”格林德沃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你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曝光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那些诡异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帮助?”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观察着阿不思的反应。
“这可以帮助你洗白你在德姆斯特朗做的那些实验,是不是?”阿不思敏锐地说道。格林德沃觉得那双蓝色的眼眸把他看穿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总是这样,他的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总能把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总是那样一针见血。
格林德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像是他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似的,“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他狡黠的笑容出卖了他。
“可行。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明智之举。”阿不思坦然说道,“尽管英国魔法部遭受何种谴责与我并不相干,但这样做无疑给了其他国家魔法政权攻击英国魔法部的理由。就我所知,英德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即使是在麻瓜政府视角,也是这样的——后面发生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格林德沃沉默了。他当然知道,不论是预言,还是现实,都证明了这不容争辩的事实。
他们清楚地明白德高蒙先生在联合会上的发言是为了什么。麻瓜社会发生的一切同样会影响到巫师的生存环境。
“如果那场战争会烧毁歧视和非议,先击垮一个帝国,也是必不可少的牺牲。”
阿不思在格林德沃的眼睛里看到了黑巫师的影子。
“或许我可以找到德联邦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格林德沃说,“如果大众能够看到政权所做的可怕的残忍的事,就会意识到如何达成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得到的利益。”
“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阿不思反驳道,“这样做会让人们认为,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格林德沃不甘心地思索着,但是他转念想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叹了气,“你说得对,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