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而炽热的烟尘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般,从那狭窄的喷口中喷涌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尘的身躯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尘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这可怕的束缚,但她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尘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尝试移动都会带来巨大的阻力和痛楚。
那种无力感让她感到绝望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下来。
如果她此时能把这身潜泳服脱掉的话,尘恐怕会被自己身体的现状吓到,
\"结束了吗?爸爸……\"
尘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话语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很抱歉,我没能找到发动那场残酷战争的罪魁祸首,这次是我食言了……\"
与此同时,一股赤红色的烟尘如同一道燃烧的火龙,自喷壶中猛然射出,并毫不留情地溅射到了尘身上所穿着的那件深潜服上。
几乎就在一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尘的那件原本坚固无比的潜泳服竟然像一块被丢进浓硫酸中的脆弱金属一样,开始缓缓地被侵蚀、溶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潜泳服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破洞,那些破损处不断冒出刺鼻的烟雾和火光,仿佛预示着一场毁灭性灾难的降临。
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防线正在逐步崩溃,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起来。
......
这是一个平凡无奇、平淡如水的日子,彼时的我已然年满 16 周岁。我的家人们一直以来都辛勤耕耘、不懈努力着,而命运似乎也格外眷顾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让我们得以从原先居住的 8 号巷乔迁至如今的音之巷。和从前的巷子相较而言,此处简直堪称天壤之别。
曾经的 8 号巷,时不时就会传来零星的打斗声响,令人胆战心惊;然而在这里,取而代之的却是先前鲜少听闻的悠扬乐声,宛如天籁一般萦绕耳畔。
今日乃是 3 月 27 日,我正在父亲新近加入的一家事务所里充当苦力。这家事务所的名号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做查尔斯事务所。
说起它来,还有一段颇为有趣的往事呢!记得还是在我年幼的时候,曾随父亲一同外出用餐。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偶遇了一对恩爱的情侣。时光荏苒,后来由于某些缘故,我父亲遭遇他人算计,损失了大笔钱财。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得四处求助,并最终寻得了那位名为“罗兰”的前辈帮忙。
多亏了这位好心人的援手相助,父亲才能够化险为夷,顺顺利利地成为一名收尾人。
虽然只有7级,但是也算得上事务所中的主力成员了,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端的人,但温饱这些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当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9级收尾人,在事务所中帮帮忙罢了。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叫罗兰的前辈似乎和他的女朋友关系很好,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
之前父亲向他推荐去音之巷生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口否决,说是有个朋友给他找了一个更好的住宿。
我不是很明白,还有什么比音之巷更好的吗?难道他们要去巢中吗?
想到这,我摆放着茶杯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看着空无一人的事务所,感到了一股清冷。
“哎。”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继续擦起了桌子。
尘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见面了,这几天从事务所回去后,都是陪着母亲。
之前尘父亲被欺骗了后,有人上门讨债,还找了帮派的人来帮忙,直接将尘的母亲的一条腿锯了,拿走换钱去了。
如果不是那位叫罗兰的人,现在尘着一家可能已经被分尸,吃掉了吧。
不过也多亏了罗兰,帮助尘着一家,打退了那群依靠帮派找事的人。
所以尘和父亲才被迫当起了收尾人,争取尽快偿还欠罗兰的人情。
当然罗兰其实并没有要求尘的父母给钱,但是尘的父亲觉得不妥,所以就还是选择留下,帮点忙。
“叮、叮、叮......”清脆而急促的铃声突然在安静的吧台上响起,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正在擦拭手中杯具的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放下杯具,转身快步走向吧台。
尘稳稳地拿起话筒,礼貌地说道:
“你好,这里是查尔斯事务所,我们致力于提供您所能找到的一切需要帮助,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这声音沙哑的几乎分不清年龄,但勉强能听出大概十几岁左右:
“你好,咳咳......我叫伊利亚。”
这声音听起来仿佛来自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尽管对方自称伊利亚,但更像是一个声音略显稚嫩的中年女人。
她的嗓音异常沙哑,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毫无生气可言,就像是一个对未来已经失去所有希望的人,正因为某些无法摆脱的困境而苦苦挣扎着。
尘皱了皱眉,关切地问道:“你好,伊利亚女士,请问具体是什么情况让您觉得不舒服呢?”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时不时就会犯恶心,胃里面就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极了,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而且,不只是我这样,我发现身边还有很多人和我的症状差不多。”
伊利亚用颤抖的声音描述着自己的状况,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所以,那个……能不能拜托您跑一趟我家,帮我查看一下我的家人是否安好。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在工作走不开,如果您愿意帮忙,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按照约定准时付给您相应的报酬。”
伊利亚用虚弱且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尽管伊利亚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从那颤抖的声音以及说话时的停顿可以明显感觉到此刻的伊利亚非常吃力。
然而,尘并没有过多地思考其中缘由,只是简单地向伊利亚询问了他家的具体住址,并说明了处理这单委托所需要收取的费用。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尘便挂断了电话。
“L 巢?这个地名听起来好耳熟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爸爸最近似乎就在那里工作。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近电视上关于 L 巢的新闻报道居然出奇得少。”
尘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开始动手收拾起所需物品。
只见他迅速将一件自己平日里最为熟悉的长剑装入背包,然后熟练地戴上各种防护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后,尘跨上了那辆由父亲精心选购送给他的摩托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在翼与翼相互连接的宽阔高速公路上,尘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一路狂奔。
可是没过多久,尘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好奇怪啊,今天这条路上怎么感觉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呢?”
带着满心疑惑,尘不由得放慢车速,扭头朝着四周张望起来。结果尘惊讶地发现,除了偶尔有几辆汽车正快速驶离 L 巢方向之外,道路两旁竟然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不见踪影。
而更为让人诧异不已的情况发生了,就在 L 巢所处的方位,竟有一大团宛若巨兽般庞大的灰色烟雾,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源源不断地从 L 公司所在之处升腾而起。
那团灰色烟雾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吞噬进去一般。
“早就听闻 L 公司所生产的能源存在着极为严重的污染问题,但一直未曾亲眼目睹过,今日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啊!”尘不禁感慨万千地说道。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用力踩下了离合踏板,紧接着又迅速地将车速再度提升。
“趁着这会路上车辆少,赶紧再提点速度吧,争取能够早些完成任务然后早早返回去。哎呀,如果一会儿运气好还能碰见爸爸那就再好不过啦!”
尘全神贯注地握紧把手,驾驶着那辆摩托车如风一般疾驰在路上。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嘴里还时不时地低声念叨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尘终于抵达了伊利亚所提供的住址。
她停下摩托车,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前所见令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整个区域都被浓厚的烟雾笼罩着,灰白色的雾气仿佛一条条灵动的蛇,肆意穿梭于街头巷尾之间。
地面上以及墙边,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他们一个个看上去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挂着长长的口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就连这种靠近巢区域的后巷都会出现如此多的流浪汉?”
尘暗自思忖着,心中充满疑惑。她小心翼翼地下了车,顺手将武器别在了腰间,并做好了随时抽出的准备。
说实话,如果换做其他人处在尘此刻的位置,或许早就趁着这个机会去打劫那些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们了。然而,尘却有着自己坚守的价值观,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肠对这样一群可怜之人下手。
尘缓缓地走到那扇已然腐烂得颇为严重的木门前,这扇门看上去饱经沧桑,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门上有着几处深深的凹痕,仿佛是被人用沉重的物件猛烈敲击所致。
望着这些凹痕,尘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那个她还未曾踏入音之巷的日子。
那时,尘的房屋也曾遭受过类似的厄运,锤子无情地一下又一下砸落在墙壁和门窗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如今眼前这扇破败不堪的木门,竟让尘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咚、咚、咚……”
一阵沉稳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尘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
“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吗?我是受伊利亚小姐所托前来的收尾人,我叫尘。伊利亚小姐非常担心她家人的安危,所以特地委托我过来查看一下情况。”
回应尘的,唯有那死一般的、无声的寂静。
尘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这种异常的安静让他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以往当尘来到家中无人的委托人家时,通常委托人都会事先跟尘打个招呼或者留下一些信息。
然而,这次身为委托人的伊利亚却什么都没有说,这与尘往日的遇到的那些顾客的行为大相径庭。
尘不禁回想起之前从电话中听到伊利亚声音时,她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以及自己所目睹的 L 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状况。
种种迹象都表明,伊利亚的家人恐怕已经遭遇了不幸。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野草般在尘的心头疯长起来。
想到此处,尘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只见她的身体微微向后挪动,然后猛然发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冲撞而去。
伴随着“嘣”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倒。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气味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屋内汹涌而出,瞬间将尘紧紧包裹其中。
那股腐臭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渊,浓烈得让人无法呼吸。
尘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几欲呕吐出来。
尽管如此,尘还是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踏进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屋子。
当尘从这腐烂气息弥漫的房间中缓过来,抬起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六个身穿着深色荨麻毛衣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客厅当中。
他们的身体支离破碎,伤口处流下绿色的恶臭液体,外貌看上去无比的惊悚。
而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彷佛不是活人一般,都用虚无空洞的眼神,看着闯入的尘,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