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他!姐姐.......”
史小月虽然身子发软,但说话的气力还在,见素姑娘要下杀手,赶紧喊了出来。
郭向松怒睁双目,身子未来得及动,
“砰”,那长枪擦他耳垂过去,嵌入地上半尺,兀自抖动,震得他耳鼓发麻。
“你们!........”他吼了一声,身子一仰,昏死过去。
“敢挟持我的人,找死!”
素姑娘哼哼着过来,胳膊轻提,将长枪嗖地拔起。
这边早有人过来将郭向松绑住,又一搜身,除了之前的那把剔骨刀,倒是什么都没有。
发狂的马已经被控制住。
柳四海过去细细看了一遍郭向松,回头跟素姑娘禀告:
“掌柜的,他受过大刑!
双手,双腿都皮开肉绽,肿的十分厉害。气息也不稳,伤得很重!
你刚刚那两枪,加重了他的伤势!
现在,若是不救,怕是活不过两日。”
素姑娘提着长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郭向松,尚在犹豫着。
“姐,”史小月被搀扶着又开口了:“我来救他吧。
之前在右卫城,他曾经提醒我躲开冯家,之后也是因为我们,被冯家公子责骂。
不如我先救了他,你细细审了他之后,在另行发落!”
素姑娘走过去,往史小月背上推了几下,舒缓了她的经脉。
“刚刚他还要杀你呢,哼,你倒是心善。”
“你们抬到后面去治伤!”方后来道,“刚刚掌柜的没杀他,就暂时不会杀了。去吧!”
大珂寨人七手八脚将郭向松抬起来,史小月被跟着后面也去了。
祁允儿靠在车上,惊魂未定,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你知不知道,他是大宗师巅峰修为了,一掌也就了结了你。”
素姑娘一枪劈下,按在了祁允儿肩膀上,祁允儿痛得一皱眉。
“你还敢上去救人?”
“我不知道他是大宗师,”祁允儿咧嘴,摇摇头,“他只要安车,不肯骑马,这就说明,他的腿肯定有重伤,不宜骑马。”
方后来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我靠近看过,他握着刀的手有些发抖,走路是靠在小月身上,有时腿脚还拖着地。”
“我们祁家的武师对敌时,都比他步子沉稳。”
我靠近又发现,他胳膊上有很多伤口,估计是受了不少伤。”
“于是,你就有胆子救人了?”素姑娘反问。
“我自然知道你和袁公子本事厉害呀,肯定已经准备救人了。我就想着还得给他加把料,才行。
记得在大邑,我经常看祁家的武师练武,他们用马料豆摆在场中练功,有时忙中出错,就是小武师也容易站不稳,何况他的腿脚受了重伤。”
“我就装做上不去车,故意回去端马凳,又故意摔跌倒,抓了一把放袖兜里。
回来后,看见素掌柜趴在安车后面。我怕他发现了掌柜,就再次故意摔了一跤,惹他盯紧了我,不去注意车上动静。”
“你虽然不会武,倒是机灵的很!”素姑娘将长枪拿开。
“若不是袁公子以前跟我说过,素姑娘本事卓绝,远远超过金刚境,我也不敢做这种冒险的事!”祁允儿赶紧称赞了一句。
“是吗?”素姑娘看了方后来一眼,“袁公子与你不见外,还说我什么啦?”
“他说,素姑娘巾帼气质,不让须眉,”又见了那铁枪颇重,“使得一手好枪法。金刚境中无人能敌。”
方后来听见了,嘴角直抽抽,果然,素姑娘说的没错,祁允儿嘴巴确实会忽悠。
素姑娘倒是受用连连点头。
“我们祁家为袁公子留了厢房,袁公子没住过几日,他说,还是住素掌柜这里感觉亲切些,总在我面前说,素掌柜的恩怨分明,为人宽厚,是值得结交的女中豪杰!”
方后来心道,不能再吹了,在吹要露馅儿了,得赶紧打断了:
“允儿姑娘,我看你刚刚用铁尺刺马,倒也果断,是不是也曾经练过武?”
“也不算练过武。只是我幼时在皇宫伴读,陪着宫中贵人,习过一些骑马射箭赶车、抚琴刺绣养花,只是略懂些皮毛。”祁允儿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还算有些胆识吧。”素姑娘点了点头。
“她胆子可不小哦!掌柜的怕是不知道,前几年,她是从大邑逃婚出来,单身匹马一路跑来平川,寻他大哥的。”
“哦,”素姑娘不由高看她一眼,
“也是,若只是弱不禁风一个小女子,又怎可能在祁家商铺独挡一面呢?”
祁允儿叉手一礼:“素掌柜谬赞了。跟掌柜的巾帼之风比起来,我这些事,不值得一提。”
素姑娘点了点头:“确实不值一提。”
方后来:“......”
好吧,你们能聊上天,你怎么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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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场子打扫干净,又后院里腾了一处柴房,仔细着,将郭向松关了进去。
史小月身子已经恢复,便带着几个大珂寨的,细细将郭向松伤势检查了一遍。
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毕,来回禀素姑娘。
“你是怎么被他拿住的?”素姑娘分明脸上很不悦,
“我调教了你这么些日子,你的境界已经快要到大武师了。怎么会被这么一个重伤之人拿住?”
“是我一时大意,让姐姐忧心了,”史小月泪目低垂。
“今个早晨,我带允儿姐姐去集市买些新鲜的菜蔬。快到咱们酒楼时候,遇着一个人从街边躲躲藏藏着过去。
我当时觉着眼熟,想了半天,发现是冯家的护院郭向松。”
“只是他衣着不整,步子蹒跚,看着倒像是患了病的乞丐。我就让一时好奇,就让允儿姐姐先回来,我就跟了过去。”
“跟着没多远,就看他晕倒在路边人事不省。我发现他身上有重伤,给他灌了些水又推宫过血,就想着把他扶起来唤醒。
没承想着,他醒来便认出我之后,趁我扶他起来,突然拿刀制住我。逼我带他找你们拿铁尺。”
“我跟他拖延了半天,看就只有他一人,又是重伤行动不便,就想着把他带进院子里,也好对付一些,总好过在外面惹人注意。”
“他会不会是冯文瑞派来的?”方后来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小月赶紧摆了摆手道,
“我跟着姐姐,也算懂些兵法计谋,
若是冯家知道这里,早就派人围了咱们,没有必要派他一个重伤之人,来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