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素姑娘一直在指导小月,与大珂寨余下的人练功,
他虽然也每日凑到场中,跟人喂着些招式,
但那都是有的没的,在一边随意糊弄两下。
今日,他倒是挺认真的,几个时辰下去,一直在场中练着破风十字刀,挥着虎虎生风......
......
“这里有位姓袁的公子吗?
袁公子在吗?
袁公子在哪儿呢......”
忽然有四五个人在练功场外,大呼小叫起来。
他一怔,回头看去,原来是从右卫城回来了几个弟兄。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
还是叫我袁兄弟的亲切!”
他笑着停了手中刀,走过去。
“袁公子这个称呼,可不是我们要喊的......”
有人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是啊,是啊,是门外来了一个姑娘,要找袁公子呢!”众人调笑起来。
方后来脸色微微红:“你们是去右卫城,没玩过瘾,还是怎么着,如今回来就寻我开心呀......”
“哎,袁公子,”另一人大笑起来,“这姑娘可漂亮了!你快去看看吧!”
“就是不知道袁公子如何辜负了人家!”另一个大笑着,喊了起来,“在门口哭的眼都肿了!”
“袁公子,我们不在这几日,你是不是走了桃花运啦......”众人更加起哄了。
“真有人找我?”方后来愣了,“这又是谁啊,在平川城我也不认识几个人!”
素姑娘走了出来,脸色微沉:“你们嚷什么呢,大呼小叫,没点规矩!”
“呃,掌柜的也在啊......”众人这才发现,素姑娘也在附近,顿时不敢说话了。
“到底谁找他呀?”她瞥了方后来一眼。
“他们不认识,莫听他们瞎说,”远处,刚回来的柳四海脸色一沉,走了过来,朝素姑娘、方后来拱手,小声道,“外面的,是祁家商铺的女掌柜。托我来请袁兄弟过去。”
“祁允儿?”方后来呆住了,“她不是被祁作翎关禁闭了吗,怎么跑这里了?”
他赶紧丢了手中刀,就往前面走.
“你还害人家关禁闭了?”素姑娘跟了过来,“都哭哭啼啼找上门了?你到底把人家怎么啦?”
方后来头也没回:“你净瞎猜。”
柳四海跟着后面喊:“掌柜的,你别走啊!那右卫城后续的事,我还没与你说呢!”
“很急吗?”素姑娘问。
“不急!”
“那很重要?”素姑娘又问。
“也没什么大事!”
“那以后再说。现眼下,祁姑娘的事,才有意思。”她又小跑着跟了过去。
“姐姐说的对!”小月赶紧将淘米篮子也丢了,跟着过去,“晚饭,我迟一会再回来煮啊!”
“哎,祁家女掌柜,我们见过啊!可漂亮啦,就是在平川城也不多见呢!”场中众人笑嘻嘻起来,也想着跟过去。
柳四海一瞪眼,发起火来:“干什么,练功练功去,瞎凑什么热闹。等会掌柜的若是不高兴了,拿你们出气,我看你们谁能承受得起。”
“是!”众人悻悻地停了脚。
方后来一路小跑到了前厅,祁允儿正站在酒楼一楼厅中,一席白罩衫,头上简单插着一支小金钗,看着挺朴素,在那里低头不语。
“祁姑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方后来微微作揖,奇怪道。
“袁公子......”祁允儿转头见着方后来,立时眼泪夺眶而出,哭声响了起来,“我......哇......”
“呃......”方后来见她哭出声来,囧住了,以前,岚黛儿哭,祁允儿哭,他都见过,不过都是小声抽泣,
这突然一下哇哇大哭,他算是第一见着女人大哭的样子,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只是呆看着。
任她哭了半晌,这才想起来,将她让到里面一张桌前坐下。
又给她倒了杯水:
“别急,坐下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
祁允儿转头四下看看。
方后来安慰道:“没事,这里安全的很,有任何话都可以说!”
“我今日......从家里溜出来......,去了......吴王.......府!”祁允儿压低了声音,一边抽泣,一边结结巴巴道。
方后来明白了:“你是去找吴王问个明白?”
“嗯......”祁允儿哽咽着。
“可见着吴王的面了?”
“见着了.......”祁允儿哭的又大声了些。
“唉......”方后来叹了一口气,“吴王跟你说明白了?他还是不肯放弃,坚持要与七连城联手?”
“嗯.......”祁允儿重重地应着,手中帕子捂住了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
方后来无语了,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劝。
“吴王竟然亲口跟你承认了此等绝密之事?看来他当真对你用心了!”
祁允儿又哭道:“这些话本事儿女私话,不应该扰了公子清净。只是,哥哥视公子为亲近之人,我也是如此。祁允儿此时有求公子,只能说与公子听。”
看祁允儿如此难过,方后来明白,她肯定是对吴王动了真心,可又过不去心中的坎,不愿意看他为了复国,帮着七连城荼毒百姓。
可这天下,能帮他复国的,只有七连城。
七连城不事生产,聂泗欢又养了大批军队,唯有以战养兵。
不对士兵许诺,破平川城三日不封刀,谁也不会为聂泗欢卖命。
七连城垂涎平川三城的财富已经好些年了,不然也不会每年都派出刺客去城主府偷虺毒。
素姑娘继续道:“他,跟我说,平川城即将大乱。
他当初是因为喜欢我,才有意抬举祁家。如今对当初的意气用事,后悔了。
说他不应该喜欢我。
虽然与祁家的生意不会断,但以后也不会再同我见面。
他限我一个月内,离开平川城,免得破城之时,无辜被牵连。”
祁允儿抽泣着,言语间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觉着,他不应该是这么坏的一个人。
我不要离开平川城,我还要去劝他,就算他杀了我,我还是要去劝。
若真无法挽回,那我就留在平川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他犯的恶,我来替他赎罪。”
唉,方后来长叹一口气,所托非人,真心错付,这祁允儿当真是一个痴情的奇女子。
“允儿姑娘,”方后来看着哭成泪人般的祁允儿,低声道,“我也是想帮你,可我对吴王府的事,实在无能为力!你今日来此寻我,是想让我去开解你哥哥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