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围成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咱俩若是被这一指击中,必定性命不保。”
徐北执抬头看着那硕大的光球,感受着其上散发的威势,他暗暗衡量以自己的实力,能否接住宋帝王的这一招。
片刻的沉默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紧握着战刀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沐云轩不过是七境后期的境界啊,即便他能同时施展出多种意境,可面对宋帝王这等恐怖的攻击,想要接住,又谈何容易?他在心中暗自叹息,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宋帝王眼中寒芒一闪,手指向前猛然一戳,指尖似有星辰之力爆发。
刹那间,以那暗红骇人的光球为起始点,一道巨型光柱如同一柄自九天而降的审判之剑,笔直而迅猛地朝着沐云轩所在之处轰然而去。
几乎就在宋帝王出招的同一瞬间,沐云轩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伸手猛地一挥,身侧的六柄飞剑化作一条巨大的冰龙朝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那光柱猛冲而去。
“六叠”的威势比之“五叠”强了不止一筹,冰龙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霜花,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然而,宋帝王的“鬼神泣”威力实在惊人,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阵阵扭曲的涟漪,仿佛承受不住这股磅礴的力量。
冰龙与 “鬼神泣” 轰然相撞,二者僵持的时间竟不足一息。
刹那间,冰龙那看似强大无比的身躯便如泡沫般脆弱,在 “鬼神泣” 的冲击下瞬间分崩离析。
六柄飞剑,也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落,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直直坠向地面。
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飞剑狠狠插入地面,剑柄剧烈震颤,剑身嗡嗡作响,久久不息。
然而光柱的威势竟丝毫无损,依旧如汹涌澎湃的灭世洪流一般,朝着沐云轩奔腾而去。
沐云轩面色凝重如铅,刹那间双掌齐出,带起烈烈劲风。又以一招“亢龙有悔”挡了上去。
降龙十八掌虽然刚猛遒劲,却远不及“六叠”,更遑论宋帝王的“鬼神泣”。
仅仅一瞬,光柱就直直打到了沐云轩的身前。
沐云轩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如汹涌巨浪般向他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从身体里撕扯出去。
他已别无他法,只得咬紧牙关,双臂猛地交叉于胸前,以肉体硬抗这一击。
光柱与他身体碰撞的刹那,他的周身瞬间血气剧烈翻涌,那一双眼眸也在刹那间变得赤红似火。
在金刚体魄且加持土铠的情况下,他又施展了 “冲冠” 的第一层境界。
宋帝王那锐利的双眸也捕捉到了沐云轩身上的变化,他一眼便认出了沐云轩所施展的功法。
他先是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后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沐云轩的身体在这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身体不住倒退。
宋帝王这一击将他直直地轰飞至百丈之外的地面之上。
沐云轩双腿如同坚硬无比的铁犁深深陷入大地,在地面之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数息之后,光柱消散。
黑白无常等七境高手立马飞入空中查看情况。
顾围成与老王心急如焚,赶忙展动身形,迅速飞到沐云轩身旁。
见沐云轩还活着,两人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此时沐云轩的双脚深深陷入土里,如同扎根在大地深处一般,纹丝不动。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眼中的赤红逐渐消散,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萎靡。
顾围成和老王急忙扶起沐云轩,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沐云轩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可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虚弱。
“你怎么样?” 顾围成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沐云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还死不了。” 他的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我们走吧。”老王转身警惕地看了一眼宋帝王和黑白无常等人后扶着沐云轩就要离开。
“还不能走。”沐云轩驻足不动,开口回道。
顾围成与老王并未听到沐云轩和宋帝王之间的对话,此刻皆是满脸困惑地望着沐云轩。
他们满心疑惑,方才宋帝王明明声称沐云轩只要接下一招,他们便能够离开,怎么这会儿又不行了。
“还有一招。”
“神马?” 老王的声音陡然拔高,浑身猛地一震,差点直接从地上弹起来。
沐云轩无力地回道:“我接宋帝王两招,他便不再出手。”
顾围成皱眉看着沐云轩,“你都这般状态了,如何再接他一招,刚才宋帝王已经留手了,他的锏都没有出。”
宋帝王也是用锏的高手,指法对于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手段。
“一招已过,你们天机阁的人要离开依然可以。”宋帝王低沉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黑无常本想再开口阻拦,但是脸上的灼烧感时刻提醒她不要招惹宋帝王,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真的可能杀了他。
沐云轩轻轻推开顾围成和老王的搀扶,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我不能走,我若走了天下镖局的众人便没有活路了。”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想离开呢?
只是,一旦选择离开,他觉得愧对徐湖在天之灵,日后也没脸见李谪。
徐北执听到沐云轩的话语,朗声对沐云轩开口道:“沐小友,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若你因我天下镖局而殒命,老夫这把老骨头,即便苟活下去,也会愧疚终生。更何况,我那孩儿在九泉之下若知你因我等而遭遇不幸,老夫又有何颜面去与他相见呐!”
“徐前辈,您不必多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若就此离去,良心难安。” 他的声音虽因虚弱而有些颤抖,但话语中的坚定却如磐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