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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差、带团,让谭琳涨了70点评议分。本来有100分的,因为中途“丢”了三个人,被扣了30分。

她跟周怀民抱怨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又问他每年能涨多少分。虽然这个问题比较私密,相当于问人收入水平了,他还是回道:“两千多。”

这就是青林跟高阶理事的差距。

晚餐时间,谭家餐桌上,除去出差未归的谭琅,其余四位成员都在。

谭琮跟家人分享游学团的经历。他说:“下次一定要再约居山出来游玩。他可太酷了,随时都能找到应景的诗句,恰到好处,恰如其分。跟他一比,我实在是太过才粗学浅。”

“或许你本来就是呢。”谭琳一桶冷水泼过去。

“姐,你知道他最后说的,‘扶摇直上九万里’最后一句是什么吗?”谭琮自问自答。“是‘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少年’。他是在说我们这群年轻人很有前途呢。”

他说到后面,提出要转去读中文系。坐在首位的谭耀德把筷子一拍,说:“先养活自己再说,到酒店实习去。”

谭耀德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儿子实在是恼火,这回再不让他找借口逃避,直接给他安排工作。谭老三大呼压力山大,把碗筷一放就走了。

说完小儿子,谭耀德再看向谭琳。接收到眼神的谭琳不明白自己最近犯了什么错。

“你跟周怀民……”

“怎么?”谭琳咬着筷子,一头雾水。

谭耀德想继续说什么,他妻子的手在他手臂轻轻按了下,他就叹了口气,“吃饭吧。”

*

周怀民家的装修工程开始进入软装阶段,他问谭琳有什么想法,两[ep1]人闲了就去逛家居店,或是画廊艺术馆。次数多了,自然会被有心人知道两人正在交往。

谭琳认为自己跟周怀民交往,不属于犯错误之列。

但在某些人眼里,他们的关系很碍事。比如周盛。

周盛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谭家若是站在周怀民那边,无疑会增加周怀民的实力。

时值周六,商会有例行的午餐会。这种非正式的餐会没有固定座位,主旨是提供一个氛围宽松的交流环境,会员视各自情况参与。

周盛趁着谭耀德来了,去找他试探口风。不过他到达时,谭耀德已经跟冉惠瑾坐在那,正聊着082项目的事。

在楚谭两家通力合作下,该项目进展顺利。年初,九州接手了周家的份额,利用九州的关系网在全球推售,目前预售情况良好。这样一来项目回笼了资金,现金流充足,他们就想恢复一些曾计划砍掉的景观工程,让项目更具吸引力。

冉惠瑾和谭耀德见周盛来了,也没有避讳他,继续聊他们的话题。又仿佛是故意让周盛听到,当初被周家放弃的项目,现在被他们盘活了。

这一桌子的午餐就在诡异的气氛里进行着。

等冉惠瑾跟谭耀德聊完,周盛接过话题,说近日原材料价格涨了,下一季度周家为谭家供应的商品价格恐怕得再议。谭耀德就让他派人去找谭琅谈,现在是谭琅负责打理谭家的酒店。

“谭琅还是比我们家树基出息,这么快就能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周盛说。

“周家生意太多,树基一个人管不过来吧。”谭耀德道。

谭家主营酒店,其他业务都是围绕酒店拓展的。周家的生意就比较繁杂。贸易,制造,物流,大宗商品都在做。

“说起来,你们家谭琳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该给她考虑婚事了吧?”周盛再道。他还提议一旁的冉惠瑾给谭耀德出出主意,物色物色哪个后生合适。冉惠瑾说这事当然得看谭耀德的意思。

谭耀德呵呵一笑,“女儿家的事情,我哪儿管得着。”

“还是要替孩子把把关才好。”周盛似是才想起来,说:“我听说,她最近跟怀民走得很近。”

“哦?”谭耀德坐正的点,理了理餐巾,再看向周盛,说:“盛兄觉得这事好不好呢?”

周盛说:“小琳那么好的孩子,还是要多看看再说。”

“怀民是你周家的,不好吗?”

“自己人也不能偏帮嘛。”

谭耀德就长长地哦了一下,转而看向冉惠瑾,问:“阿瑾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觉得怀民适合我们家小琳不?”

冉惠瑾第二次被拉进这场试探局中,她的话很可能会被解读为楚家的态度。她只能笑了笑,把餐巾放到桌上,说:“我的意见不重要。还有个会,我先告辞了。”

冉惠瑾借故遁了,留下周盛继续追问:“耀德老弟,你该不会真想把宝压在周怀民身上,来插手我周家的事吧。”

他打明牌,谭耀德也不好继续耍太极,就说:“盛兄,现在的年轻人你也知道,指西就往东。这事确实是我家小琳自己选的,我也没办法。”

“就不怕是被周怀民骗了?”

“那也应该是你去管管周怀民吧。”

两位族长的对话以不欢而散告终。

*

每周末与王振练拳,是周怀民持续了好多年的习惯。

充满工业风气息的拳馆内,宽敞而冷硬。有人举杠铃做力量训练,有人跳绳,锻炼身体协调性的同时燃烧脂肪。

悬挂的沙袋随着拳击手的击打摇晃,发出沉闷的声响。

无论是跳绳的呼嗖声,还是沙袋的打击声,抑或其他人的呼喝声,都只是拳击台上的背景音。

台上的周怀民和王振的搏击正值激烈,两人拳脚相加,拳拳到肉。王振以快速的直拳,试图破坏周怀民的防线。周怀民以左臂格挡住,冲他肋骨就是一记右勾拳。王振硬接下这拳,夹住他手臂让他不能退也不能躲,给他脸上就是一拳狠的。周怀民挨了一记,有点晕。王振松开他,等他回气。

周怀民抹掉嘴角的血迹,摆摆手,下了拳台,拿毛巾擦汗。王振给他递上水,说:“你要是能专注点,就不会去在意那些汗了。”

怀民还是把汗擦干净才喝水。

周怀民自幼习武,比王振学的时间还长。他的格斗技巧虽然纯熟,却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时间一长就会犯恶心。王振学的是实战格斗术,追求瞬间克敌,但那些都不能在练习时使用。两人各有强弱项,常打成平手。

周怀民的手机收到新信息,是谭琳说临时去参加GRA的股东会,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

王振脱下拳套,凑近检查周怀民额角的淤青,说:“差不多,就这样吧。要是伤得太难看,谭姑娘又把你打入冷宫——”

周怀民照着他的脸来了一记直拳。

王振抹掉鼻血,一拍拳套。“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