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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筠听了可心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事儿?那胡芸角不过就是太后没有女儿,平日里养在身边的一个玩意。”

“竟然敢退荣亲王的婚?”

“就算是没了嫡子的身份,也是爱新觉罗的后代不是吗?”

可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儿,您怎么还不明白?外面已经变天了,这爱新觉罗的后代,不值钱了。”

“非得跟太后她们那一批人沾亲带故才有地位呢!”

“原来如此!”

苏绿筠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发髻,缓缓站起身,搓着手掌在屋里走来走去。

“永琪好歹也是太后身边长大的,人又文武双全,功绩卓绝,他都得任人摆布,那本宫的永璋呢?”

“永璋本就资质平庸,也没什么功绩,如今不过是个贝勒。”

“什么时候能封上亲王啊?”

“可心,你说,若是永璋娶了胡芸角,会不会地位就不一样了?”

可心看着自己被苏绿筠抓住的手,脸色踌躇难看,“娘娘,那胡芸角是断然不会给人做妾的!”

“咱们的太后都没给定亲王纳妾,能给永璋纳妾嘛?”

苏绿筠似下定了决心,“一定有办法,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永璋休妻,走,咱们去探探口风。”

可心追了上去,“主儿,探谁的口风啊?”

“如懿!”苏绿筠加快了步伐,花盆底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焦虑的节奏,“她跟海兰这些年一直不对付,她一定有办法。”

“拉太妃?她能行吗?”可心狐疑不决。

“一定行,就是她搅和散这门姻亲的!”苏绿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懿这些年都不招人待见,她说的话,大家只会跟她反着来。

只要她说让胡芸角选秀,那么瓜太后保不齐就取消选秀了呢?

到时候没人要胡芸角,再让永璋去求娶,不就万事大吉了?

……

寿康宫小西偏殿,如懿正翘着护甲,摆弄着手里的《墙头马上》。

哪怕是书页已经泛黄破旧,她依旧觉得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绿筠,你来了啊?”如懿轻手轻脚的放下手里的书卷,示意苏绿筠坐在炕桌边上,“菱枝,给纯太妃倒茶。”

“是!”菱枝默默退了出去,不忘给芸枝使了个眼色。

苏绿筠坐下之后,亲昵的拉住了如懿的手,“这些日子,一直没机会来看姐姐,姐姐可是大好了?”

如懿微微笑着,沙哑的气泡音在喉咙处响起,“身子是好了,却也花了不少银子。”

“银子?”苏绿筠震惊,“还有紫禁城没有的药?”

如懿叹了口气,神色哀叹,“还不是瓜太后,她心里一直忌惮着本宫这个先皇的青梅竹马,所以变着法的刁难本宫呗?”

她说着,拍了拍苏绿筠的手背,“几十年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本宫也习惯了。”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活着就好。”

苏绿筠气愤的拍了拍炕桌,“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哪有太妃看病还要花银子的?”

“不过,好在命保住了。”

“咱们这个瓜太后,可真是只手遮天了,如今没了先皇,更是在后宫胡作非为了。”

如懿深表认同的撅起了嘴,“先帝在的时候,她都如此,先帝如今不在了,自然更是放肆。”

“随她去吧,谁让本宫跟皇上情谊深厚呢?她爱而不得,是会如此的。”

苏绿筠又气又恼,却不忘说出自己的目的,“听说,她还不让阿哥们纳妾!”

“你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呢?”

“永璜如今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永珹也只有一个儿子。”

“这叫什么事儿?难不成爱新觉罗的子孙死光了,以后让她瓜尔佳氏的儿子来当皇上吗?”

如懿笑着嗔怪,“不得胡说,这话也就跟本宫说说就好了,若是传到她耳朵里,还有好?”

“对了姐姐!”苏绿筠凑近,抬手在如懿耳边耳语了几句。

如懿撅着烈焰红唇,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胡芸角退了永琪的婚约?”

苏绿筠拎着帕子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还是阿箬亲自去的呢!”

如懿夸张的动嘴,声音却很低,“阿箬啊?”

“是呢是呢!”可心在一旁应和,“慎太嫔还说了,索绰伦氏,看不上珂里叶特氏,这话是双福公公亲口说的。”

如懿垂眸眨了下眼睛,欣赏着自己蓝环章鱼一样的护甲,“人贵在不忘初心。”

“胡芸角以为攀附了阿箬就能摇身一变成官家格格了,殊不知这身份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的。”

“任由索绰伦氏再风光,也掩盖不了他们是乌拉那拉氏包衣奴才的事实。”

“就是!”苏绿筠接过茶水,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笑的见牙不见眼,“奴婢认了奴婢当额娘,不还是奴婢?”

送茶水的菱枝手指一顿,默默退到了一边。

她微不可察的拉了拉芸枝的袖子,芸枝跟着她走了出去。

菱枝把茶盘给了芸枝,“你在这伺候着,我要去把这些事儿告诉给太后娘娘。”

“菱枝姐?”芸枝心里打着退堂鼓,“好歹拉太妃也是咱们的主子,咱们这样算不算背主求荣?”

“主子不把奴婢当人看,奴婢也不必把她当主子看!”菱枝决绝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出了事我自己一个人担着!”

小彻子听了个大概,拍着胸脯保证着,“两位姐姐不必如此,奴才自己去就行了,小彻子年少入宫,多亏了两个姐姐帮衬,这儿事我来!”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芸枝还没反应过来,菱枝就追了过去,“芸枝,这里交给你了,他还小,我快出宫了,我不怕。”

慈宁宫的凉亭下,容佩正抱着永璜的儿子绵德和景泰玩着嘎拉哈。

绵德看着自己又输了,气的小脸鼓鼓,奶声奶气的说道,“容幺嬷(满人祖母的昵称其实应该读yeme),这景幺嬷欺负人!这石桌也欺负人!”

容佩当即板起了脸,抬手拍在了石桌上,“可不是景泰容幺嬷不敢打,但石桌敢打,抽他,石桌坏,让它欺负咱们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