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三十,卫建国收拾好自己,“媳妇儿,醒醒,该起了”。
宋舒茜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缝,“几点了?”
“四点半了”。
“哦,我好困,再睡两分钟”。
两分钟后
“媳妇儿,得起来了”,卫建国将人抱起来,摇了摇。
宋舒茜顺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说了句,“再睡两分钟”,就着了。
卫建国……
卫建国这是第一次喊媳妇起床,觉得有趣极了。
但真的不赶趟,再不走赶不上采购车了。
狠狠心,用冷毛巾帮宋舒茜洗了把脸。
这下好了,一下子精神了。
宋舒茜拿出最快的速度,5分钟完成完一洗漱,哪里还有平时优雅的样子。
5分钟后,站在卫建国面前,累的直喘气,“我好了,我们走吧”。
卫建国强忍着笑,发现媳妇儿的另一面,有趣。
“先吃点东西,我做了粥”。
宋舒茜对自己吃饭的速度很有自知之明,这个她真的快不了,牵起卫建国的手,“出发”。
他们过来时,采购车司机也刚来。
“卫营长好,嫂子好,我是小侯”。司机是个很机灵的小战士,很健谈,笑起来有个酒窝。
几个人寒暄完,时间刚刚好。
宋舒茜看着同行的两个嫂子,利索的爬上车斗,又看看自己,这她上不去呀。
卫建国抬手抓住宋舒茜的胳肢窝,将人举上去,自己跟着上来。
两位嫂子见到卫建国有点惊讶,一般默认家属在车斗,战士坐在副驾驶。
还是笑着和卫建国他们打了招呼。
简单说了两句,车开了。
晃晃悠悠,宋舒茜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睡意,让自己坐好。
卫建国眼中闪过笑意,扶着宋舒茜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说,“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顺手用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大抵是太过熟悉,宋舒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睡了过去。
车晃悠悠的,有点像小时候的摇篮,宋舒茜睡得舒服极了。
同行的两位嫂子,先是诧异,后是羡慕,卫营长担心颠簸,三个小时的路程一动不动,宋舒茜全程都没有醒。
快到时,卫建国轻声叫醒宋舒茜,神情温柔,任谁都能看得出,夫妻二人感情极好。
宋舒茜迷迷糊糊,嘴里嘟囔,“到啦?我醒醒神,两分钟”。
然后就闭着眼睛,坐了两分钟。
两分钟一到,神采奕奕,又是那个端庄的宋家大小姐。
前后变化,令人咋舌。
卫建国将人抱下车,问:“媳妇儿,你怎么做到的,坐着两分钟就可以醒神”。
“习惯了,以前睡不够,得去上课还得去给长辈请安,只能在这种碎片时间补眠”。
卫建国一下就心疼了,难怪他媳妇儿结婚之后天天睡那么长时间,一定小时候缺觉了,得慢慢补回来。
宋舒茜不知道他怎么想,如果知道高低得说一句恋爱脑。
两个人直奔国营饭店,赶上了早餐的尾巴。
“现在只有鲅鱼馅的饺子”,服务员大姐很不耐烦。
鲅鱼馅?宋舒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要了两份。
尝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好吃”。
往前推了推,“你也吃,这个很好吃,特别鲜美”。
两人要了两碗饺子汤,吃了个肚儿溜圆。
他们今天来市里是买相机的,宋舒茜还惦记着给大领导的字拍照,挂在堂屋。
这可是她的护身符,有一点损坏都能心疼死。
市里新开了一家百货大楼,三层小楼,据说是针对外国人的,为了赚外汇。
两人直接来到三楼,直奔相机柜台。
服务员打量着两个人,衣服很合身,没有补丁,收拾的很干净,手上都戴着手表,两人的都很有精神,面色红润。嗯,是不差钱的人。
对他们的态度很好,“这款海鸥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尺寸比较大,一卷胶卷可以拍12张照片,要189块钱和一张相机票。
这款上海牌203相机,是胶片单反,操作简单,比刚才那款贵,要203块钱和一张相机票”。
宋舒茜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要这个上海牌相机”。
服务员诧异的看了卫建国一眼,没想到这家是这漂亮的小媳妇儿做主。
卫建国点头拿钱拿票,“还要5卷胶卷”。
见两人花三百多眼睛都不眨,服务员狠狠羡慕了。
为什么别人这么有钱。不仅有钱,还长的好看。
无论心里怎么想,都不耽误她快速收钱开票。
买好相机,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完成了,索性闲逛起来。
这个百大楼的东西非常全,宋舒茜看到一块欧米茄手表,特别戳中她的审美,就是太贵了665元。
都赶上普通工人两年工资了。
卫建国知道他媳妇儿的财力,并不干涉。
宋舒茜实在喜欢,手里也有手表票,犹豫了一下,就买了。
那样子仿佛花的不是665,而是6.5。
众人羡慕归羡慕,能来这儿工作的,都不是傻子。
人家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花,就说明这钱的来路经得起查,她们就是售货员,别的事儿和她们没有关系。
之后两人又溜达到二楼,宋舒茜被毛线吸引,“你的毛衣都不行了,我给你织,要什么颜色?”
卫建国嘴角疯狂上扬,他不是特别高兴,媳妇儿啥都能想到他,也不会客气的说不要。
他可是知道媳妇儿不差钱,也不差衣服。
在金陵收拾东西,媳妇儿娘家的东西,都能开一个把供销社了。
“要灰色”。
“行,我也要灰色的,你的蓝色和浅灰搭配,我的灰色和粉色搭配。”
在服务员的帮助指导下,两人买了足够织两件毛衣的毛线。
宋舒茜还想买点,给卫建国织条毛裤,“票不够了,回去你看看能不能换点票,我还想给你织个毛裤”。
“行,回去就问”。
服务员看这俩不差钱,也想卖他们个好,“我们有不要票的,就是有点瑕疵,染色没染好,你们要吗?”
宋舒茜笑的甜甜的,“要呀,要呀,麻烦你了”,顺手抓了把大白兔,不动声色塞给服务员。
见她这么上道,服务员态度更热切,“我带你们去库房,还有几条不要票的毛毯,也可以给你们”。
宋舒茜赶紧道谢。
“姐姐,这些毛线很好,我最多能买多少?我丈夫是军人,我随军住家属院,有很多嫂子都想给家里男人织个毛衣,就是毛线是紧俏货,不好买。这不见到了,我就想多买点,回去和他们分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想让他们出任务时都能暖暖和和的。”
一听对方是军人,服务员大姐态度更好了,能随军说明级别不低,不差钱说明家里条件好。
“我能给你均5斤”,大姐咬咬牙,给出来自己的最高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