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简单安排三百人护送公主回南封国,路程只需要三天,不用路过奎州,在奎、悯州与南封国的交接处。
我给带队的百夫长下达不能进到悯州的地盘,到了边关城池就退回来,剩下的只能靠公主自己,她要是连这点都解决不了,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都懒得在她身边安插人手,没有那个必要。
做完这些,我则来到三边城头看着城下的唐军,他们还是正常操练连进攻的架势都没有摆出来。
我重点关注的是西城门,那几座大大的营帐实在是让我揪心,明知道那里肯定有猫腻,却没有一点办法。
弓箭最多三百米,想要点燃他们的营帐至少需要往前两百多米。唐军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城门每一次打开都有被破城的风险。
南城、北城我只停留了一个时辰,西城门则是一直观察到晚上。
我本来打算数进入营帐的士卒,结果确实白费一场,因为被其他营帐遮挡,我一直数不过来。
唯一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大部分人是沾着一些泥巴出来。
第三天……
第七天……
第九天……
站在城头上的我心中越来越不安,我有一种感觉,苏毅准备动手了,就在这两天。
他们的大营帐已经从最先的四五个到现在的十多个。我知道如果我再猜不透苏毅的想法,这城真的要破了。
周展功过来说道:“将军先回去休息吧,您已经一晚没有睡觉了,这里有我们。”
我确实整晚没有睡觉,睡觉?怎么睡得着?一整晚我也没有发现唐军的异常。
我坐在杰搬上来的椅子,静静的看着唐军士卒,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本来持久战是我所想的,唐国不比伊国,打消耗他们根本耗不起。
现在却是不行,我立刻询问梅无涯:“知道苏毅在那边的军营吗?”
梅无涯说道:“就在前面,斥候刚刚汇报,不会有错。”
这时候下起大雨,这是天助我也,我立刻命令:“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出南城门把那群唐兵杀了。
沈易东、宋今安你们带着自己的士卒佯攻北城门,打一轮就退回来不要恋战。”
大雨越下越大,唐军士卒基本不可能淋雨,这是为了防止发烧感冒,这东西不仅能要人命,还有快速传播的特性。
“领命。”
三人领命离开,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但我的感觉不会错,不能让苏毅先手,怎么样都要打乱他的计划。
我没有去看他们的作战,而是继续留在西城门看着唐军。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外有两匹快马跑进苏毅所在的营帐。
不一会,就有一万唐军分成两波朝着南、北城门赶过去。
……
半个时辰后,周展功、沈易东和宋今安都安全回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士卒可以慢慢练,将领实在难求,也难以培养。
我没有问话,等着他们的回答。
周展功兴奋说道:“将军南城门将近两万唐军损失大半,杀死的唐军恐怕达到上万,我们则损失三千士卒。”
我轻轻点头,一比三的战损还是可以接受,虽然说守城一比三基本就意味着失败。
守城可以达到一比五,一比十,一些险关城池能达到一比十几甚至几十。
我看向沈易东和松今安,沈易东说道:“将军,我们只杀了不到三千唐军,自己则损失五百多人士卒。”
我也轻轻点头,对此也很满意,派出他他们只是为周展功吸引一些火力,不让苏毅派出大军支援南城门。
我露出笑容:“很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唐军恐怕不久后就会有所动作。”
此时,天空中的雨丝已然停歇,空气弥漫着清新而湿润的气息。
“那是什么?”
忽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宁静,那是一名士卒的声音。
我的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想要弄清楚他究竟喊些什么。
待我快步赶到近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从唐军军营一直延伸至我们所在城池的那片土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凹陷下去的线路。
这条线路宽度足有一米有余,仿佛是大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抠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其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略估计竟达五百多米之长。再细看那地面的凹陷深度,大约有三到五寸左右,让人不禁对造成这般情形的原因感到好奇和恐惧。
陆津风说道:“难道是地龙翻身?可也没有任何声响啊!”
萧破武则拍着胸膛,心有余悸的感慨:“好险,这沟壑要是影响到城墙,武幽城的事恐怕要重新上演。”
我伸头看向城墙下的那个沟壑,又看了一眼城墙,没有开裂。
我喃喃自语:“难道苏毅就在等这这一刻,希望靠着这破开城池?如果威力再大几倍或许真有可能。”
陆津风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提前十天预测到现在的情况,我看这沟壑有可能是人为。”
“我知道了!”
陆津风和萧破武同时喊道,眼里惊喜与惊恐不断交换。
我嘴里只说出一个字:“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卖关子,真是有些火大。
陆津风说:“让萧偏将说吧,看看与属下想的是否一致。”
萧破武毫无半点迟疑与谦让之意,大踏步地向前迈了两步之后,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依我之见,他们此举恐怕是妄图直接于这地底之下挖出一条通路来,而且这条通道将会径直通向那扶剑城内部。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企图毁坏城墙的根基所在之处。
一旦城墙失去其坚固的支撑点,必然会轰然倒塌。到那时,我们所倚仗的防御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然而转念一想,以苏毅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和手段,这种可能性倒也并非完全不存在。
毕竟此人向来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事也是常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