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倒反天罡!
一百年前就没有人会跟他这么说话了。
弥亚尴尬地咳了几声。
这几天命令下得太多,状态一下子没转换过来。
邓布利多也不纠结这个小问题。
以他对弥亚的了解,当弥亚这样严肃的时候,一定不是小事。
“发生什么事了?”
“您真的确定让洛哈特当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是的。”
“您难道就不知道他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弥亚的声音不算小,一下子就吸引了一旁的韦斯莱夫人的注意。
身为洛哈特的铁杆粉丝,韦斯莱夫人自然是不认同弥亚的话:
“洛哈特的确是个英雄,他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
弥亚翻开书,开始解释了起来:
“您难道没有发现,洛哈特书里的每一个故事最开始都是有同伴与他一起。”
“可是到了故事结尾,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难道就不蹊跷吗?”
“而且您可以看到,他的大多数同伴都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了记忆。”
“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
弥亚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就连韦斯莱夫人这样的铁杆粉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邓布利多突然将弥亚拉到了一边,并用魔咒将二人隔离。
“闭耳塞听。”
“我之所以会聘用洛哈特,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让哈利以洛哈特为反面教材,明白名利的危害。”
弥亚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语气也有些不太客气起来:
“所以你就让一个骗子来当教授?”
“您有没有考虑过学生的前途?”
“有没有考虑过学生们可能支付不起洛哈特指定的教材?”
“为了教育哈利,就要牺牲这么多人吗?”
弥亚的确佩服邓布利多为对抗伏地魔而做出的牺牲,但是这样的事,弥亚有些难以接受。
邓布利多的脸色变得有些惭愧。
是啊,这牺牲了其他学生们收到正常教育的权利。
难道他真的为了对抗伏地魔,而不择手段起来了吗?
邓布利多是善良的。
善良的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后,对自己也厌恶了起来。
二人进入了书店提供的贵宾间。
邓布利多以一种忏悔的语气说道:
“抱歉,这是我的错。”
“我想我的确是有些‘慌不择路’了。”
“如今大家都知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被诅咒的传说。”
“除了洛哈特,根本没人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我就只好聘请了他。”
弥亚也算是明白了邓布利多的苦衷。
的确,学生们也都在传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诅咒传说。
而且上一任的奇洛刚刚才被击毙,就更没人敢来了。
除了想出风头的洛哈特。
“这也的确是一个难点。”
“但是我们总不能妥协。”
“没有优秀的教授,那么至少也得有优秀的教材。”
“洛哈特写的那些书一点价值都没有,根本就没资格充当学生们的教材。”
“那么还是换成之前的老教材?”
弥亚摇摇头:
“您还记得,老教材用了多久了?”
“当然记得,这一百多年里,我们采用的都是《黑魔法:自卫指南》……”
很快,邓布利多便发现了问题。
一百多年了,教材竟然都没变过。
这合理吗?
“这是否说明,我们的魔法在这一百多年里根本就没有进步过?”
“这用了一百多年的教材又真的是好的吗?”
“我之前调查过,就连现在的魔法部,都难得找出几个能完整释放铁甲咒的巫师。”
“这岂不是更能说明问题所在?”
以邓布利多的智慧,自然能知道弥亚说的都是对的。
令他惭愧的是,身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魔法世界的停滞不前,他自认他也有责任!
“看来,是时候编撰新的教材了。”
“弥亚,你有什么建议吗?”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只是听从他的意见行事。
而现在,他开始询问起弥亚的意见。
“我们的教材必须与时俱进。”
“教育是普通巫师改变自身唯一途径。”
“那么我们的教材所记载的内容就必须是全面的、前沿的知识。”
“要打破魔法被纯血家族垄断的现状。”
邓布利多的心里突然对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生出了一些敬意。
要知道,弥亚现在的势力可都是建立在纯血家族的支持之上的。
弥亚是纯血至上的受益者。
但作为受益者,他却想要主动打破这个局面。
弥亚没有注意邓布利多的神情,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
“而且,现有的教材都是一些知名的学者自行编撰,个人风格太过强烈。”
“教材应该是客观且严谨的。”
“我建议,成立项目组,专门专注于教材的编撰、改良!”
邓布利多的眼镜闪过一道亮光。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
“项目组的成员必须是有足够学术实力的学者,最好是权威。”
弥亚的嘴角浮现起一丝弧度:
“还有谁比您更权威呢?”
邓布利多愣了一瞬。
他是不是被弥亚绕进去了?
这似乎是个套路啊!
只见弥亚取出了份信件,正色道:
“我们魔法先驱集团已经正式成立魔法研究院,其中就包括教材编撰组。”
“现在,我代表魔法先驱集团,正式邀请您的加入。”
好家伙,连邀请函都准备好了。
这就是一个预谋已久的套路!
想不到他邓布利多聪明了一世,却被这小子给诓了。
邓布利多苦笑了几声:
“呵呵,只希望我这个老家伙不要拖了后腿。”
你还拖后腿?
弥亚觉得邓布利多有时候就是过于地谦虚了。
“嗯,只要您努力工作,就不会拖后腿。”
邓布利多诧异地抬起头。
我客套客套你小子还当真了?
二人一番对视,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邓布利多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深刻的交谈了。
人们总是捧着他。
或者,也许真的只有天才,才能理解天才?
邓布利多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有些脸红。
曾经也有一个人能与他相谈甚欢。
可惜……
当玫瑰绽放于高塔,地上的清风也变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