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的挣扎激起了沈老爹的火气,放大声音吼道:“我问你牛的事儿呢!”
沈芳被吼的一愣,随即逆反心彻底被激起来,满脸委屈的大声回道:“不就是一头牛嘛,如你所见,我哪里知道它怎么会摔下来!”
“你……!混账!”沈老爹气的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沈芳挨了打,更是激动,把头往她爹面前直伸,满脸倔强道:“你打吧,把我打死了更好。”
沈老爹气的身子发抖,再次扬起手来,还没等落下去就被旁人劝说着拉开了。
“沈贵,你现在怪她也没用,我们还是先解决牛的事吧。”村长对着沈老爹沉声说道。
沈老爹突然像是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本就微驼的背肉眼可见的更弯了,声音也都变得苍老起来,“村长,你说吧,要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
“村长,农忙时我们可就指着这头牛犁地呢,这牛没了,明年这庄稼可怎么种啊。”
“就是,这村里的牛都是按户数来养的,这突然少了一头,我们可怎么办!”
“村长,你可不能偏袒沈家,这牛没了,就得他们家赔!”
“对,牛没了就应该赔。”
……
大家都纷纷赞同道。
这可关乎到明年农忙时用牛的问题,更关乎到兜里的银子保不保得住。
村长与沈家的沈实一家很是熟悉,大家都担心村长会看在沈实一家的面子上包庇。
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吃亏的可是他们。
众人的七嘴八舌都落在村长的耳里,做村长这么多年,对村里人的德行清楚的很,顿时气愤道:“都闭嘴,我何时要偏袒他家了。你们看见了嘛?一个个的都瞎猜些什么!”
看到村长确实生气了,大家都讪讪的闭上嘴。民不与官斗,在这靠山村,村长就是最大的官。大家都不想得罪他。
看大家都安静下来,村长才道:“大家先不要慌,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芳,当时牛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村长安抚完众人后,又看向了不远处捂着脸站着的沈芳。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沈芳心里既紧张又害怕,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
“你这小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吧。”有爱嚼舌根的婆子嘴下不留情的讥讽道。
本是随口的一句话,但沈芳和赵青云心中有鬼。心虚的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沈芳更是尖声道:“我没有!”
“没有你心虚什么。要我说,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都被沈芳突然变得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
本来就因为她的疏忽才出了这事,此时大家对她更是不满。
“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和赵青云在一起,当时两人的脸色就不太好,还以为他们看热闹恰巧碰上的呢。现在看来……”
“就是,之前还听说他们俩一起去看花灯了呢,本来就不清不楚的,现在又在这荒山越岭里幽会,说不定就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沈芳一个姑娘家,哪里能接受的了被人这样恶意揣测,那些越来越难听的话刺激的她羞愤欲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要和众人解释清楚。
沈芳哭泣着说道:“我和青云哥是清白的,我们就是在山上说说话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要胡说!”
听到沈芳这无异于间接承认他俩有关系的话,赵青云慌了,大声呵斥道:“沈芳,你糊涂了吧,我们就是偶然遇上的。我什么时候和你单独说过话了!”
被赵青云这一吼,沈芳都忘了哭泣,抬头看向赵青云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久前才对着她甜言蜜语的男人,在她处境难堪的时候,不仅没有想着该怎么保护她,居然还急着与她撇清关系。
赵青云被沈芳看的心虚,但还是急切的对大家解释道:“大家可别误会,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偶然遇上了,我正要回避呢,大家就上来了。”
赵青云的否认,让沈芳伤心不已,这是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刚刚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往她心窝子上捅刀,“青云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就是你约我来这山上的。”
看着沈芳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赵青云却没有半点怜爱之心。立马反驳道:“谁约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了,明明就是你约我来这山上,害怕被人发现,还让我牵着牛出来,说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你还说了,你喜欢我,你要娶我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看着赵青云铁青的脸,沈芳又啜泣道:“青云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出来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未婚男女私相授受的戏码更使人兴奋激动,更何况沈芳都已经承认了,现在任赵青云说破天去,大家也认定了他俩之间不清白。
“这孤男寡女的在这山林里相处了半天,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可真是不知廉耻。”
“是啊!可真是丢了老沈家的脸,你们说沈贵两口子这么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那赵青云也不是个好东西,还读书人呢,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我看他就是吃干抹净想赖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配一对正好。”
沈芳只是紧紧盯着赵青云,对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自动屏蔽了一般。
只要能如愿嫁给赵青云,就是毁了名声她也不在乎。等以后赵青云中了状元,她就是状元郎夫人,到时候这些人还不是要巴结他。看谁还敢拿这些说事。
却不想想她的家人会跟着她遭受多白眼和少闲言碎语。
自沈芳毫无顾忌的承认与赵青云的关系后,沈老爹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此时一张老脸更是羞于见人。
要不是沈实和贺柳安抚着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撑的住。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闺女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知廉耻的模样!
贺柳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沈芳的眼神深邃,她都不知道是该佩服沈芳不顾一切的勇气,还是说她愚蠢至极。
这么努力积极的要往赵家那个火坑里跳,希望以后她别后悔。